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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鸟鸣啾啾,盛夏时分的艳阳虽在清晨,却仍是炽烈如火。

    疏影被嘟着小嘴,在房中来回的转悠的归清涟闹得头晕,只得伸手扯住她:“清涟,你再这般转下去,这地,都快被你磨得穿了!”

    月如晦笑吟吟的坐在一边只管喝她的茶,却是不紧不慢。

    归清涟恨恨坐下,恼怒道:“凤小七,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磨磨蹭蹭!”

    疏影耸耸肩,无意对此事加以评述。月如晦悠悠闲闲的摆弄着手中的茶盅,似乎那茶盅上刚刚开了一朵举世无双的奇葩,对归清涟的牢骚完全听而不闻。

    无他,今日他们本该离开玉仑雪山,无奈凤冽至今不见人影,疏影与如晦对此虽然也觉不悦,但也并不似清涟那般迫不及待、怨声载道。

    疏影忽然听到清涟提到凤小七,不觉想起江枫曾说过的话,因随口问道:“我听说凤家一脉单传,怎么凤冽却是行七?”

    月如晦还没来得及答话,清涟已抢道:“听说凤爷爷年少的时候很是风liu,凤家又总是一脉单传,他索性娶了三房妻子,但是也只得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凤爷爷气得要死,坚决不肯将女儿嫁出去,就招了两个女婿在家,结果,大姑姑和二姑姑各生了三个女儿……”

    疏影汗颜无语,月如晦干咳了一声,慢吞吞道:“现在他已经完全死心了,六个孙女儿也都嫁出去了……”

    归清涟笑得咭咭咯咯的:“我爷爷提到这事,还总是忍不住笑,不过笑完了,总会感叹子嗣之事,原是命中注定,非人力所能挽回!”

    疏影想起江枫曾说过的话,却是有点笑不出来,拿眼扫了月如晦一眼,却见她亦是双眉微蹙,隐忧轻愁,心中不觉更增疑虑。沉默了一会,她索性起身,笑道:“与其在这傻等,倒不如出去看看,我们一道去罢?”

    月如晦很是干脆的摇了摇头,归清涟犹豫了一会,也跟着摇摇头。疏影暗暗苦笑,她与归清涟相交虽是不久,却也知她性子,她之所以不去,怕也是受了长辈交代,一心想要撮合自己与凤冽,因此才不肯跟去胡乱掺和。

    不再多说,她缓步出了房门,在院子里微微发了一回呆,她对这里原不熟悉,自然更不知道该如何去寻凤冽,想了一回,索性走出院子,在梧桐树下徘徊了一回。

    她也并没等太久,远远的已见有人匆匆而来,步履轻捷,衣袂飘然,正是凤冽。

    凤冽一眼见了她,便自停了步,简单道:“可以走了!”言毕就要转身离开。

    疏影见他若无其事,不觉火起,冷了脸道:“你没什么想解释的么?”她其实并不太在意凤冽是否迟来了片刻,只是见他一副理所当然、安之若素的模样,心中颇不痛快,忍不住出言诘责。

    凤冽脚下一顿,慢吞吞的转过身来看着她:“你想听什么解释?”

    “你觉得呢?”她冷声回应。

    二人四目相对,僵持许久后,凤冽终于道:“上坟!”

    疏影眨了眨眼,有些回不过神来,茫然道:“上坟?”话一出口旋即顿悟,不觉一阵尴尬。犹豫了一会,她低声道:“抱歉,我不知道……”凤冽自幼失怙,她原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耽误了启程时间,是因为给父母上坟。

    凤冽默然了一会,平淡道:“不知者不罪!”他口中说着这话,面上却无一丝表情,倒让疏影又一阵不自在。二人僵持了一回,疏影勉强讷讷的说了几句,便自掉头回院去了,凤冽也不理会。

    刚刚走到院中,已见归清涟背着她的小包裹,连蹦带跳的迎了出来,月如晦含笑跟在后面。她二人皆是学武之人,耳目较之常人自是灵敏百倍,疏影在院外与凤冽略说了几句话,二人在院内已是尽收耳中,归清涟早已等得不耐,一听了凤冽的声音,也不论其他,当下便奔了出来,满面皆是欣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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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下了山,一路缓缓向南阜城行去。归清涟从未下过玉仑雪山,此刻恰似鱼入大海,雁行长空,一路兴致勃勃,欣喜不已。凤冽依然是老样子,不冷不热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疏影对他上坟一事,心中颇多好奇,只是一路之上有归清涟在,并不方便开口向月如晦询问,只得暂且忍了。四人同行了几日,凤冽似有急事,不耐这等慢速,便自先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