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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院对着一片林子,再往前,便是无人踏足的野山了。二人往那幽深的林子里走去。

    天宇山栽满了常绿树木,以松柏为主,越往里,那薄雾中就越是充满着那奇特的味道,越往里,周围越安静,似乎地下的小虫都鲜少朝这边经过。

    天宇山在丘陵地带,是兰渚镇郊外群山的统称,地域十分广阔。玄清亦二人经过全是松柏的林子,便见一条河横在面前,河岸两边是不同的山头。而两岸土地的颜色,竟肉眼可见地不同。

    玄清亦在河岸边停下,抓起土看了看,竟有丝丝紫色出现在里面,还散发着一些血腥味。这是?

    南山的心珠!

    怪不得引路蛊会失声,敖翼果然藏匿了一部分心珠。

    再细细查看,这些血不是来自于南山,难道是敖翼的血?以他对他的了解,敖翼是绝对不会先于他而将自己弄伤的。毕竟,看着他伤痕累累抱着南山的尸体,才是那人留在人间的目标。

    玄清亦稳了稳心神,他不能乱,否则只会给了敖翼可乘之机。

    南山,一定要等我。

    ~~

    木屋中,南山伸手想查看敖翼的紧握的手,敖翼躲开了。

    南山抿唇,站起来强行抓过他的手,两指扣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捏,敖翼的手腕瞬间失去了握力。

    于是,一条深深的血痕便展现在南山面前。

    快速检查了伤口,南山了然:“你就是这样设起的结界?”用被心珠浸润的血喂与蛊虫,喂饱了千百只,再将它们遣到周围划定的地界,吐出蛊丝,将这里团团围住。

    只是这种方法,一不小心,就会被吸干了血液。南山将指尖轻轻盖在血痕上,将修复血痕的伤药涂在上面。

    敖翼看着手上的伤痕渐渐愈合,突然将目光再一次投到她的脸上:“南山,是你?”他一下子坐起来,似乎失忆了一般,抓住她的肩膀,轻晃着求证。

    “是我。敖翼,你灵根既已毁灭,就不该再留着我的心珠,它只会反噬你。”看着敖翼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样子,她知道心珠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

    “不必了,我在人间万年,只有它陪着我。”只有它在,他才不会觉得孤独,这许多年,都是它陪着自己度过的。

    不能抽离。

    “你不许拿走它。”敖翼突然掐住南山的脖子,身体颤抖起来,“南山,你为什么?为什么什么都不肯给我留下?!”

    “敖翼!”南山手指一捏,点在他的额上,随着他吃痛呻吟,一颗药丸被弹进他口中。

    “南山,南山,对不起。”颈上的手慢慢松开,面前的人两手撑着身体往后退去,靠在床内侧的墙上,看着自己的双手出神。

    “睡吧。”南山将一丝紫色从他的眉心抽出。敖翼便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素手继续在少年的额上停留,她将一丝真气输入,少年体内的心珠感应到真气,纷纷聚集过来,南山将心珠收纳在真气中,便把它们留在了原地,如果引出,外面的蛊虫便会失去仰仗,只会啃噬敖翼的身体以求生存。

    他的族人已经被赶去了幽冥之境,饕餮一族在仙界的恩怨,已经告一个段落,这个曾经以一己之力渡过许多精怪生灵的少年,不应该有那样凄惨的下场。

    南山手一收,将薄被盖在敖翼身上,起身推开了那扇散发着沉香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