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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枪头尽管擦得很亮,但看起来已经很旧了,上面有不少划痕,还有些被硬物磕出来的小凹坑,好几个坑里,都有些黑黑的污垢似的东西。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捡起枪头递过去,问道。

    白雾渐渐散去,妙妙站在门口,正朝屋里探头探脑:“姐姐,你没事吧?”

    说着,狠狠打了个喷嚏:“好香,太香了。”

    玄麒也醒了,穿着睡衣走过来,睡眼惺忪地抱怨:“怎么就没有个消停的时候呢!”

    巫炀接过枪头:“你叫他陪黑猫玩的时候,我刚到。他把门封了,撞了几下才撞开。”

    妙妙一边伸手在空中扇着,一边说:“是啊,我听到你房间里有声音,但没看到有人进去,就想来看看,可门就是打不开,巫炀也是费了点劲才撞开的。”

    巫炀低头端详着手里的枪头:“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他是假的?”

    “一开始。”我说,“但是不敢声张,想,总要让他靠近些了,才好对付,可惜,还是刺了个空。”

    “哦?一开始?”他挑起眉,表示疑问。

    “从外表上看,是完全没有破绽的。”我解释道,“不过,掖被子也就算了,还扶我起来,端茶倒水,说水凉了,要不要兑点热的,你,绝对不会这么肉麻的。”

    妙妙听了。“噗嗤”一声笑出来:“也未必啊。说不定是看你病了。心疼了呢。”

    我白她一眼。只觉无奈:“好吧。就算真地是这样。还有个更关键地是。他地眼睛不是金黄色地。而是一双普通地人类地眼睛。”

    “竟然是个人类?”玄麒有些吃惊。

    “未必。”巫炀说。“他身上地气息。并不像人。”

    “他身上有股香气。”说到这。我忽然想起刚才闻到地。“和白烟地气味是一样地。玥给你地土里。是不是就是这样地气味?”

    巫炀点点头:“脂粉香。”

    玄麒抬头使劲抽抽鼻子:“被你一说,倒确实是,只是,也太浓了,真呛人。难不成,这次来的,是个喜欢浓妆艳抹的女妖怪?”

    巫炀翻来覆去地看了会儿银枪头,然后丢给我说:“你先拿着。擦得这么亮,想必是对于他来说比较重要的东西,着急逃命才丢出来的,估计,会回来取。”

    “那这样的话,青鸾岂不是又要有危险?”玄麒不太赞同他的做法。

    “就放在我这里吧。”我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他的最终目标也是我,之前都已经来过这么多了,再多一个,也没什么关系。”

    “希望这次,可以捉到活的。”巫炀低低地说。

    “也不至于为了要捉活的,就要牺牲青鸾吧。”玄麒还是不同意。

    “不会有事的。”我安慰他,“巫炀说过,会好好看住我的命和眼睛的。”

    “嗯。”巫炀也是一副笃定的样子,“青鸾脖子上的‘乌日’印记,能在我不在的时候保她周全,况且,沈天晖给了她戒指,白虎给了她天狗牙,东西够多了的。”

    原来,脖子上纹身似的图案,叫“乌日印记”,在山中时,确实曾听傒囊提过,当时,它看到这个印记,显得相当吃惊。

    才想开口问清楚,又听巫炀对我说:“即使只有匕首,你也应该能拖到我赶来。我不可能一直守在你身边,你若不想死,便要学着尽可能地保护好自己。老爷子并不是什么高人,将你们护得太过周全,也不是好事,他一厢情愿地认为,只要他不说,就可以永远保守遗天珠的秘密,但,世事往往是难以预料的。”

    “可他也应该要对我们说清楚啊。”玄麒对这件事纠结已久,相当不解。

    “他不告诉你们,总是有原因的。”巫炀顿了顿,才道,“他开口说要我和沈天晖帮你们的时候,是在他去世前一个月。那时他说,他已经让白虎替你们造了两件防身的家伙,并隐隐能预感到你们将命运多舛,但对于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却也不十分清楚。”

    房间里一时没人说话,就连妙妙,也是静静地站在玄麒身边,即使听得不是很明白,也没有开口多问。

    “我不会离得很远。”巫炀看看我,又看看玄麒,“但也不能每时每刻都看着你们。”

    说完,身影倏地消失了。

    “姐姐,不要紧,我会保护你的。”妙妙信誓旦旦地说。

    我故作轻松地拍拍她的头,对这个动不动就会受到诱惑而变回原形的小猫妖,并不抱什么希望。

    将银枪头和匕首放在一起收好,谁也没有再提起之前的话题。

    之后,我像死了般,沉沉地睡了十多个小时,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屋里弥漫着浓浓的米粥的香气。

    “醒了啊,好点没?”玄麒端着碗滚烫的粥走进来,身后跟着变回了猫的妙妙。

    我坐起来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