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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相。”怎么。事情不妙吗?

    男人“哦”一声,思索片刻,说:“他隐藏自己的本相有几百年了吧,今日变身,而后暴怒,说起来,并不算一件好事。”

    “什么意思?”我不懂,心里隐隐觉得不安。

    “你身上的乌日印,不管是因何而来,至少,他是不愿伤害你的。”男人却不说明,“记住,情势变得越难以控制,便越需要你保持灵台清明。”

    “你到底想说什么?”贪狼最不喜欢这种拐弯抹角的话。

    男人不理他,看了我一会儿,才笑了笑:“对一个凡人来说,这些事确实太过沉重,你没疯,该庆幸你的大大咧咧呢,还是该夸你坚强?不管怎么样,在一切结束之前。你必须得坚持。好了,去吧。”

    “你就故弄玄虚吧,就让不肯说出来的话都烂在肚子里,把你毒死、憋死吧。”贪狼愤愤地诅咒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还想问,但看到男人的身影,在几秒的时间里,一点点模糊,直到完全消失。

    “楞着干什么,还不快走?”背后,传来贪狼不耐烦的声音,“不会说的,他已经无牵无挂地逍遥快活去了。”

    看起来,确实是这样的,没办法,我只好紧赶着追上,一起朝最初看到的光亮处前进。

    走出洞口,迎面一片雪亮,完全看不清外面有什么,只觉得一阵晕眩,随即,便听到玄麒的声音:“喂,青鸾,真的睡着了吗?”

    我一下睁开眼——还在结界里,还是酷热难当,身边,沈天晖撑着水盾。面前,玄麒满是汗水的脸近在咫尺。

    “嗯。”我随口应着,下意识地去看辟尘祛邪阵,“我睡了多久?贪狼醒了没?”

    “没。”玄麒答道,“一两分钟吧,我看你没声音,就想试试你睡着没。”

    一两分钟?才一两分钟?

    “贪狼有动静吗?”我不甘心,仔细观察下,发现贪狼呼吸均匀,脸色也稍有好转,已不似刚才,好像死了一般。

    “没。”玄麒摇摇头。

    “有灵魂出窍吗,我或者他?”我再问。

    玄麒还是摇摇头。

    “你遇到什么了吗?”沈天晖开口了。

    “我见到天枢了。”我将刚才的事大致说了一遍,还着重重复了他最后的话,“这几句,我不是很懂。”

    沈天晖想了想,也是不甚理解。

    “哇,果然是个高人啊。”玄麒对贪狼的前主人很感兴趣,“长什么样?是像巫炀这么帅吗?还是身高八尺,眼如铜铃?”

    “就是个普通人,长得斯斯文文的。”我则更关心他是用什么办法让我见到他的。“你说我只睡了五分钟,可是,我觉得整个过程起码也有半个小时,我们又都没有灵魂出窍,难道,只是我做了个梦?”

    “是个梦,贪狼也做了个梦。”沈天晖似乎想到是怎么回事了,“药物很可能导致了贪狼意识的游离,一方面,他对天枢的印象太过深刻,另一方面,天枢死后仍然怀着强烈的执念,所以,一旦他们都发现了对方的气息,便会不约而同地互相吸引,最终,以这样的方式碰面。”

    “那我呢?一开始,他为什么不记得我是谁?”若他们是相互吸引,我又是怎么回事?

    “我想,可能是这样的。”沈天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首先,贪狼在内心的最深处,其实是不愿意有主人的,以他的性格,被别人说成是宠物,岂不是很没面子?”

    我点点头,这,倒也没错。

    沈天晖接着道:“所以,尽管你和天枢对他来说都是最亲近、最信任的人。他也只是记得有你们这样两个人,记得发生在他和你们之间的所有事,而想不起来你们的身份,或者说,是他潜意识里不愿想起。”

    “自欺欺人。”玄麒忍不住笑道,“实际上,他就是个宠物啊。”

    沈天晖也笑笑:“关于替天枢挡了一箭,尽管他自己的说法是自愿的,是要在死前了却一桩心事,可是,被利用却是不争的事实,也是不愿被提起的最深处的伤口。如今,看天枢满怀愧疚地道歉,他的心结打开了,自然也就想起你是谁了。”

    顿了顿,又说:“天枢一定是听贪狼提起你,觉得很感兴趣,便萌生了要来看看他的新主人的念头,又正好碰上你松懈下来,想打瞌睡,这才把你也拖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