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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月回来的太快,非花敏锐的嗅到他身上,非常浓重的血腥味,心中一寒,全身都抖了起来,从床上站起,快步走向他,看着他银色衣角边新鲜的血痕。

    ‘啪’

    目就快要瞪吞,原来如此,他竟然不是送她们出去,他是直接送她们去阎王殿,想起先前还活着的生命,有思想努力的生活的生命。

    最终只变成一个巴掌,眼框赤红,看着他的脸被打偏开去,看着那张终早不见阳光的雪白色的脸,印上五个血红的印,手指麻痛,头晕一片晕眩,非花倒退二步,眸中满是后悔,“早知有今天,我就该废了你的右臂,不让你再造杀孽。”

    人是她叫来的,人是他杀的,她只觉从心底深处冒出的恶心感,快要把她掩没,她又杀了人,生命又在她的无意下断送了。

    右脸上的刺痛,让银月心揪了一下,伤她至此,不是他情愿见到的,她眸中的痛,在他的眼前张牙舞爪,快要把他千刀万剐,比起凌乱的手,脸上的痛又算什么。

    “她们闯入密室,本就该死,属下只是做份内之事。”最终他还是用他习惯的冰寒声音,麻木的说着他的立场。

    非花退到床前,背靠在床柱上,后背的凉,进入她的心尖,她们闯入密室该死,是谁让她们闯入密室的,谁来告诉她,帮了什么。

    低眉看向正无辜睡着的李益,为了他睡的那么安稳,那么多的阴魂,都不会纠缠他么,这满室的珍玩,在她眼里,都成了笑话。

    手扶着床柱,她慢慢的坐了下来,手轻摸着他光泽的脸,手指一路滑下,五指环住了他的脖子,眼底闪过深深的痛,突然掐紧。

    “你要做什么?”公主发现非花的姿势,难道她要杀了李益报仇,“她们死在银月的手下,是她们的福气,本就是红尘漂泊的女子,结束她们的生命有什么可惜,银月只是不让她们再活的痛苦扭曲下去。”

    “住口!”非花霍然回头,眸中满是怒意,活的痛苦也好,活的自在也好,她们都选择了生存,她们选择活在这个世上,他凭什么收割一个想活着的人的生命。“劳烦公主再写一封信,撤回之前的命令。”

    公主手握了握,脸色早已煞白,非花的情绪不稳定,她还真猜不准,她会不会一怒之下,把李益给伤着,儿子一直是她的心头肉,他要是受伤了,她会比他受伤更痛,可是,她要照非花的去做,那李益该怎么办,“非花,求你别这样,如果没有那些艺妓,益儿的病该怎么办?”

    在艺妓与李益之选择,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别的答案,“救了王爷,是她们一生都想像不了的荣耀,我发誓,凡是对益儿有功之人,我会在杀了她们之后,找到她们的家人,给她们家人一笔丰厚的安家费。”

    公主的发誓,让非花想放声大笑,她不变的坚持,来到密室的人,都该死,那她有没有想过,她也在密室中,难道她就那么自信,她会冒着一个将要杀了她的人,而救她的儿子,公主是不是也太天真了?

    公主不是天真,她是太精明,利用了所有人,包括非花,因为非花不忍见李益生还,这一点就够了。

    可是,非花掐着李益的手,却是在握紧,脸上有着狰狞,她有一瞬间,也想杀了他,直到他痛苦的闷哼一声,喉结滚动,沙哑的声音吐出两个令她心碎的字,“姐姐。”

    她慌然移开了手,他的姐姐就是他,他叫着姐姐时的模样,眸子亮晶晶的,里面盛满了对她的钦慕,她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心如死灰,以无数条性命,换他一条,真的值得么,他的命是命,她们的命也是命,只是因为她们都是陌生人,她就要弃她们,而选择李益。

    室内再次静了下来,银月又隐在了角落,这次非花鼻间,不是清新的荷花香,是浓烈欲呕的血腥味。

    让她黛眉拧起,心中打了无数个结,层层叠叠,绵绵蜿蜒,丝丝入扣,缠不断。

    心月教的迅速,从来不慢,非花又听到了那一般轻盈的女子脚步声,闻到了女子的脂粉香,还有一股幽香的兰花香。

    她诧异的向着入口处望去,高贵的君子兰,只有皇宫中的才月的雅花,怎么会出现在一个艺妓身上,她对花香气息异常的敏锐,不一会儿,一排的女子,站在室内的空地上,这一次,所有的艺妓都手抱一同的乐器,低头站着,身姿滟涟,各个不俗,除了身上过薄的衣服,与先前的那些女子,气质相差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