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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九点的南站kfc内。

    先前在火车站门口聚众上演了一回‘中国玄幻特效版’全武行,此刻进入中场休息的刘罘,陆三二和谢放三人正神情严肃地围成一圈坐着。

    他们面前各放着三份儿童套餐,餐盘有赠送的公仔,牛奶和汉堡,搭配着这三人乱七八糟的发型和乌青的黑眼圈,一时间倒也有种诡异的反差感。

    “妈妈,那边那三个叔叔好奇怪啊,他们是不听老师的话打架了嘛,他们是不是幼儿园里那种不听话的小朋友啊,他们那个样子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社会人啊?”

    “嘘,快点吃!别整天给我胡说八道!什么社会人不社会人!”

    陆三二:“……”

    旁边那桌不停往这儿偷看的母女的谈话依稀传进耳朵里。

    作为一个合格而又标准的‘社会人’,‘小猪陆奇’本人陆三二一时也不好说什么。

    只能在桌底下用金光隔绝住他们这边的声音,顺带看了眼这一桌子三人才咳嗽了一声打破了下彼此的尴尬。

    而刚刚这场奇怪的架,之所以会打到一半又忽然停下来。

    其主要原因还是打到一半的时候,三人间发生了点‘突发状况’——因为当时眼看着正被他俩两面夹击的谢放在最关键时刻,竟忽然对着两人中的刘罘就大声喊了句话。

    “……等等!咱们一码归一码,我暂且问那边那位一句话,你之前……有去过福建武夷山吗?”

    这个问题一出,手上动作同时一顿的陆三二和刘罘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毕竟之前这人还死活要把陆三二带回北京造字局呢,怎么这会儿矛头又一个变化指向后后来才到的刘罘了。

    而很明显,刘罘一贯没什么多余情绪的冰冷脸上快速闪过的疑惑也说明着他并不理解此刻谢放话中的意思。

    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自己有没有过去去过隔着半个中国的福建。

    可低头狼狈地咳嗽着,又擦了擦鼻子底下的鲜红血迹的谢放却不似说谎,只用手趁着地面站起来,又摇摇手吃痛对两人呲着牙断断续续道,

    “陆三二,我和你说过,我对你没什么恶意,你要是信我一句,就给我几分钟,我会和你们说明白我这次到底为什么来南京的,具体信不信由你们,但如果,你们也对某部分关于中国1999年的秘密和你爷爷从前的事情感兴趣的话。”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认识我?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是刘罘问的,看得出来,冷漠地皱着眉他对于谢放嘴里的东西还是有些关心的,而谢放闻言,也擦拭了嘴角这么回道,

    “……这个得接下来坐下来咱们再好好说,1999年这件事我并非实际参与者,只是一个旁观的转述者,但我可以先另外告诉你一件事,大概十二天前,我去过一次福建,武夷宫字门的人告诉我,南京最近将有有怪事发生。”

    “……”

    “一团黑气聚集在南京上空很久了,似乎就离你目前所在的那所人间的学校不远,要不是今天领导着急让我带你回北京,我本来是该留下来替我另一位朋友管管这件事的,我之所以会对你隐瞒,是因为这件怪事同样也和你们有关,你难道都不想知道吗?”

    “什么怪事?”

    “那里消失了一个皿,一个与曾经的武夷山字门有着莫大关联的皿。”

    消失的皿?这和南京又有什么关系?

    这一句话一下子让陆三二和刘罘想起了南京城内曾经接二连三发生的‘怪事’。

    陆三二更是莫名地不知为何,回想起了之前在实验中发现的那两个生病的女学生和那个学校旁边神秘小饭店的事。

    也因为这番话,他们成功地给了谢放一个重新坐下来说话的机会,三人暂且同时收手,又在附近找了快餐店就进来谈判了。

    说起来,眼前这顿kfc还是人远道而来的‘公务员’谢放同志掏钱付的。

    反正今天这架也打了,人也被‘请’来了,左右也算是握手言和,争取三人短暂和平了。

    因为担心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陆三二刚坐下时,还特意先暗搓搓拿胳膊撞了撞刘罘示意他赶紧吃了。

    “别担心,就算你不记得自己的身世,他接下来嘴里的话也不一定是真的。”

    陆三二这句低低的耳语,让打从刚刚起就就脸色并不好的刘罘一时间明显平静了下来。

    但他明白,陆三二说的有道理,自己确实不该因为事关自己脑子里压根不记得的‘记忆’,就乱了心神。

    而大老远跑这儿来,又打了场架的刘四不同志这么想着,干脆冷着脸拿起那汉堡,又一边鼓着腮帮子咀嚼,一边瞪着谢放就用力地吞咽起嘴里咬碎的生菜起来。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谢放:“……”

    要不是知道他嘴里现在嚼的这玩意儿学名叫生菜。

    正好坐他对面的谢放还真以为这眼神相当渗人的哥们儿平时的主食就是他身上的这几口肉呢。

    静默中,空气里仿佛有一丝焦灼呛鼻的浓重火/药/味在三个人的视线交汇处刺啦刺啦。

    一脸不耐烦的刘罘把对他的防备一时都写在了脸上,也将这三人本来就不咋地的‘谈判气氛’弄得十分糟糕。

    见状,打从刚刚起就低头揉着鼻梁,也不知道肚子里在打什么主意的谢放也没吭声。

    毕竟他这公文包和‘作案工具’都基本被没收了,头发也被劈的和鸡窝似的了。

    刚刚还被刘罘和陆三二一起揍得鼻血都流了出来,就差皮鞋和袜子还被刘罘脱下来直接塞嘴了当做‘人质’了。

    在这样的前提下,低头理了理凌乱的西装领口的谢放倒也没慌,先抓了把人快餐店的餐巾纸就擤了下脸上的血迹。

    等打量了面前这两人,这会儿反被制住的他这才用纸塞住自己血糊糊的鼻孔,又轻轻拨弄了下自己手上的那串十八色菩提串,才摇摇头从嘴里发出一连串笑声道,

    “……诶,咱们这气氛是不是有点过于沉重啊,你们俩是不是还是不相信我刚刚说的话啊……诶,陆三二,你自个摸着良心说说啊,我刚刚可一点没对你动粗吧,你说你们俩这是不是过分了点?”

    听对面的这家伙这么和自己瞎扯淡,陆三二一时倒也没有立刻搭理他。

    事实上,对待这类嘴上功夫一流,实力心机还远超过他的危险人物,他爷爷,他爹当年可都是教育他要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的。

    好在这会儿这位看举止吊儿郎当的谢字师因为自个‘如花似玉’的鼻子被打歪了,暂时好像也翻不出花样来,陆三二干脆也不和他来虚的,直接就抱着手冲着盘问起来。

    “您这回自己先到底带没带良心出门只有你自己清楚,反正你现在也落我们手上了,谢领导你就别有偶像包袱了,要不,先老老实实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呗?”

    谢放:“哦哟嗬,那两位乡党想问点什么啊?”

    陆三二:“您到底贵姓名谁啊。”

    谢放:“谢放,谢灵运的谢,放手的放,这可真没骗人,我真叫谢放,嗯,你们也可以叫我谢九,当然,叫我九哥哥也行,这都是我一般在外头的艺名啊。”

    陆三二:“给我严肃点,什么艺名不艺名,年龄?”

    谢放:“哈,我零零后啊,都看不出来吗?”

    刘罘:“呵呵,就你这种老倭瓜还零零后?你六零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