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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夜兼程,陈国离怀安足足二个月的路程,并且路上并不好走,他们好几次必须弃马步行,到下一个城镇再去买马。

    苦禅一直让因宁穿男装,并且在她脸上抹了一层药物,让原本莹白的脸色显得发黄,再加上路途上沾染的尘土、瘦弱的身子,就更觉貌不惊人了。苦禅自己也蓄养了胡须,也不打理,看着邋遢的很,所以这样两个人除却路途的辛苦,一路行来,倒也算平安。

    一路上也有逃难往西的百姓,只不过在过了幽州后情况更胜。

    打听后才知附近的魁国大旱,加之战乱,灾民络绎于途,形状也更加凄惨,路上时见倒毙死尸,苦禅打马飞驰,周围的灾民越来越多,饥饿让他们看来骨瘦如柴,而那些人看到他们跨下的骏马眼光里有着可见疯狂的影子。

    苦禅知道那是什么,在这样的时候,即使是吃人,只要能活下去也是有人会做的。

    因宁紧紧的护着手里的包裹,那里面有他们两个人全部的干粮,虽然看到有瘦小的孩子倒在路上,但她也不至于愚蠢的想要和他们分食,这样不自量力的好心会害死他们两个人。

    沿途看到的农庄全部都被抢空了,牲畜的骨骼在路旁随处可见,要不是苦禅将马赶的飞快,他们的马应该也难逃其命运,只是这样的庆幸好景不长,马是血肉动物,自然会累,更何况它驮了两个人,所以即使苦禅已经放下僧人的架子使劲抽打,在一段疾驰后,马的速度还是渐渐慢了下来。

    就在这时,旁边的一个男人忽然发难,不顾一切的往前冲上来,牢牢的拽住马的缰绳,马受惊立起,苦禅连忙护住怀里的因宁飞身跳到一边,在他们稳住身子以后,看到周围所有的人都已经快速的朝马围拢过去,不一会儿,便响起马的嘶鸣声,血肉的撕扯声。

    因宁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情形,把脸埋到苦禅的怀里,苦禅却极为冷静的拽了人就快步离开,他一口气把人带到偏僻的小路,嘱咐因宁:“牢牢的跟着我。”

    因宁慌忙的点头,她以前看过一些书,人在极饿的时候是没有理智可言的,别说是马就是人也是吃得的,她很害怕,紧紧的跟在苦禅身后。

    在天色暗下来后,苦禅找到一个破落宅子,他们是从年久失修的官道走来的,所以看宅子的布置应该是个废弃的驿站,入口处栅门森严,周围有士兵的长房围绕,庭院的中央是粮仓和马圈。

    苦禅仔细的察看了一下,并没有其他的人,但是房子也破败的不行,只有正厅还勉强的可以用,于是在正厅升了火,拿了两块干粮,两个人就着从院里井中打的凉水吃了。然后苦禅从外面抱了些干草铺在地上:“睡一会儿吧!后面有很艰难的一段路要走。”

    “在怀安破城前,我听母亲说过,我二哥带了陈国的军队准备要到怀安去救围的,并说离的并不远,怎么一路走到都没有见到?”因宁想了想还是问了出口。

    “二皇子一旦听到怀安城破的消息就会掉转回陈国的,那个时候即使是赶到怀安也无济于事,并且你二哥虽然是陈国的既定国主,能够支配军队,但是陈国的安危也必须要考虑在内的,毕竟比起不可挽回的怀安,陈国的安全更为重要!”苦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平静的回答了因宁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