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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色也吃了一惊,张口结舌了半晌,才郁郁一笑,道:“没想到,桥师妹竟然知道家父。我还以为,早已经没有人记得他了。”

    “怎么会?”我略略挑眉,“我爹就常常说起刘大人,恨不能效法他的作为,对他非常崇敬。”

    玄色一喜,脸上顿时有了笑意,道:“没想到桥大人如此厚意,请师妹代我们兄妹谢过他了。”

    玄月却是冷哼一声,道:“风凉话谁不会说?遇到事情,这什么桥大人路大人的,还不是躲在府里不敢出来见人么?”

    死丫头,少说一句会死啊?我决定继续无视她,径自对玄色说道:“师兄,令尊过世之后,你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以致落魄至此?”

    玄色叹了口气,道:“不错,家父过世以后,朝廷颁下诏旨来,抄家充公,把我发配边塞充军。我家本来就是家徒四壁,除了几幅字画,没有值钱的东西,几个官差见没有油水可捞,就把我抓住痛打一顿。唉,可惜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里抵挡得住?被他们打得当场吐了几口鲜血。”

    “啊!”我惊呼一声,皱起了眉,“后来呢?”

    玄色续道:“多亏了小月,她见我奄奄一息,忍不住就出了手,把官兵都给打跑了,带着我逃出了京城。只是,这样一来,我的命虽然保住了,却变成了抗旨殴打官差的通缉要犯。后来我们兄妹在各地乡野之处避难,行到新野一带,正遇上华佗行医,得他老人家赏识,收入门下为徒。这次入京,我出门之时,被家父当年几个同僚认了出来,这下惹祸上身,为了不连累师父,只好和小月连夜逃出,躲了起来。”

    “原来如此。”听到这里,我总算对此事的前因后果有了个大致的了解,不过,还有几个小小的问题……

    “师兄,我有一点不明白,按照朝廷律法,犯臣之女也应当贬为贱籍,令妹……”

    “啊,是我没说清楚。”玄色看了脸色依旧不善的玄月一眼,“小月乃是江湖上一位大侠之女,自幼颇习武术。只是这位大侠死得早,把小月托付给家父,所以,小月只是家父的义女,不是亲生女儿,没有受到株连。”

    “哦~”我瞥了玄月一眼,趁着玄色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向她吐了吐舌头。

    玄月当即跳了起来,“桥夕颜,你什么意思!是不是看不起我出身江湖?”

    玄色回头瞪了她一眼,道:“小月,不得无礼!”

    玄月狠狠地看我一眼,又看看玄色,估计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发出了一声模糊不清的咕哝,高傲地一仰头,看向窗外了。

    我得意地一笑,生气吧生气吧,最好气出皱纹来,谁叫你怀疑本小姐的高尚情操?

    我转头对玄色道:“还有一个问题,我方才来的时候,令妹对我百般刁难,说是我忘恩负义。可是,我怎么也不记得师兄你曾经去找过我了?这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玄色回忆了一下,道:“这大约就是师父离开京城以后不久。我跟小月东躲西藏的,想想终究不是长久的办法。反正如今京城里掌权的也不是十常侍了,从董太师的角度讲,家父也不算是什么罪大恶极,倒反而跟他是一条心思的,说不定能够在他手底下翻案。但是,当年家父的同僚,如今个个避我不及,哪里还肯帮我?我跟小月拜访了几位大人,差点又遭到围捕,这当中,应该就有桥大人。”

    我愣了一下,沉吟道:“这不可能,我爹如果听说是刘大人的公子上门避难,必然高兴地将你迎进府中,想尽办法帮你脱罪,怎么可能不理不睬?”

    玄月本来站在窗边不动,两个耳朵却还竖着在那里偷听。听我说了这句,终于忍不住转身,骂道:“难道我哥哥还会骗你么?别在那里装好人了。”

    我想了一想,还是觉得不可能,桥大人的为人我怎么会不知道?这种事情他怎么也做不出来,也根本不屑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