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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国外回来后,虽然一开始你也是冷冰冰的,可是呢,好了很多了,笑容也多了。现在我不恨你了,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可是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的爸爸,既然有什么事,你应该老实告诉我,我会和你一起来面对,请不要把我送走,送走了,我就不认得了,再也见不到你了,爸爸,你年纪也大了,我虽然很没用,现在眼睛也瞎了,可是我想陪在你身边的。爸爸,所以不要把我送出国,好吗?”

    “帮我搀着他,如果等一下受不了的话,我没有时间管你。”

    黎承轩说了这个话之后,相当于已经承认了让雯娅帮忙的事情,其实这很简单,但是对大部分人来说,这简单的事情,有时候也会变得复杂。

    尤其是这样的场面,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确实难以接受。

    把祷霸放在床上之后,他迅速交代雯娅:“把他的衣服全部都脱下来,记住,小心点,不要碰到伤口。

    虽然他现在的意识不是很清醒,但是身体上的痛觉还是会直接传给大脑,让大脑直接感觉到疼痛。”

    交代完毕,也不再看雯娅是怎么弄的,而是直接出门,去找药箱去了,在他的领地里,不管什么地方,总是随处放着药箱的,像他这样的人,十天中有九天是在外面出生入死的,脑袋是一直挂在脖子上的,说不定哪一天就死翘了,受伤是常有的事情。

    不随身带点药,早就死过十次八次了。

    而雯娅则拿着剪刀,那剪刀放在触手可得的地方,剪子一点点剪开布料,那些狰狞的伤口,瞬间在眼皮底子下暴露了出来,一下子映入眼帘,给她带来的视觉冲击不是一星半点。

    血肉模糊,真的已经难以分辨它之前是如何的模样了。

    然而,有些血已经凝固了,布料和伤口缠在一起,如果要剪开布料,这伤口势必会重新裂开,又是新一轮的痛苦,慢慢释放开来。

    她不敢用力,因为这伤口再次被撕裂开的痛苦,她都不敢想象。

    “祷霸!”

    她低低抽泣着,几乎要伏在他的身上哭起来。

    正好黎承轩走了进来,瞥了一眼,说道:“这里还没有把所有的提付都脱下来吗?

    不脱下来,怎么处理伤口?”

    他的话句句在理,只是雯娅在害怕,她的手,拿着剪刀的手一直在颤抖,根本没有办法好好处理这些伤口,一不小心,剪子就会碰到那些还未结痂的破之处。

    “走开!我来。”

    黎承轩看这个样子根本没有办法继续下去,就直接从雯娅的手上拿过剪刀,“刺啦”

    一声,直接可以将这衣服撕开。

    用棉花沾了消毒水,在伤口上一遍遍地涂着消毒水,这些伤口如果不做好防护措施,会让细菌感染,之后就难办了。

    子弹必须取出来,但是现在的情况来看,子弹深度恐怕不是直接用钳子就能够钳出来的,必须要用手术刀把伤口割开,这样才能把里面的伤口处理好,真的把子弹钳出来。

    “你去准备好针线,等一下,我取出子弹之后,马上就要把伤口缝合,不缝合的话,这些伤口恐怕不会好了。”

    “可是他身上有这么多的伤口,只凭着这些就够了吗?

    会不会不够啊,这么多伤口,一个个取出,一个个缝合,来得及吗?”

    看着那些狰狞的伤口,他几乎不敢相信,竟然要把这些伤口完全去除掉。

    “如果是一般人早就死了,他不是一般人,所以不用担心。”

    黎承轩说得很冷静,但是雯娅却不是这么想的,看着这么多的伤口,又要如此冷静地对着伤口开刀,真的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情。

    谁都这么想着,但是却没有人真正去尝试这样的高难度。

    黎承轩或许能承受,但是她却不是,因为她心里沉甸甸的,挂着一个人,尝试着看她所在乎的人变成这样,她无法亲眼去见证。

    黎承轩说完了,就再也不管雯娅,和之前说的一模一样,他专心致志地看着祷霸和他身上的伤口,小心翼翼地处理着。

    子弹很深,而祷霸全身上下不止十处伤口,这么多子弹,他是从枪林弹雨中跑过来的吗?

    雯娅这么想着,她不知道的是,祷霸还真是从一群人的包围里逃出来的。

    在十多人的包围里,用肉体做盾牌,冒着生命危险,拼死拖着残败的身体,捡回了一条命。

    此刻的他静静地躺在床上,了无生气,毫无知觉,一如死寂般沉默着,惟有那狰狞的祷霸,依然冷静地看着这一切。

    夜晚,如黑墨般黑沉沉地照耀着这片大地,黑色的气息将这里全部包围了,无所逃遁。

    这浓重的夜色,把他们的心完全吞噬了。

    一个躺在床上,一个趴在床边上,一只手握着另外一只手,而另一个人则专注地处理着伤口,三个人都是各司其职了。

    黎承轩为了这个伤口,已经大汗淋漓了,他的脑袋上已经全部都是汗水了,没有人给他擦汗,随便用手抹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