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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一有心凑趣,把大姐逗得合不拢嘴,眼角的皱纹增加了好几道。狗蛋也是一口一个丁姨,小嘴甜甜的喊,当然,眼睛紧紧盯着那袋大白兔奶糖。

    经过一上午的插科打诨和虚心求教,丁一进一步拉近和大姐的关系。唠了许多家常,把大姐的信息套得七七八八。

    大姐姓刘,叫刘荷花。祖上八代贫农,穷得耗子都不愿意光顾,顿顿没着落。

    夫家姓毕,叫毕长征,和刘荷花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同属于家里空荡荡,穷得叮当响的队伍。

    只不过,毕家却自有一番运道。

    毕爸爸年轻时收留过生病的红jun战士,费尽心思的帮人养好伤,又偷偷地送走。因为这份功劳,再加上成分好觉悟高,战争胜利后,他得了个去国营饭店上班的机会。

    老爷子手艺一般般,但是毕长征机灵,十岁出头就在国营饭店混了个脸熟,中学毕业后顺利接了他爸爸的班。

    毕长征在饭店上班,年纪轻轻获得赏识,前途不可限量,想嫁给他的姑娘一抓一大把,可他就是忘不掉一起喝过“西北风”的刘荷花。

    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于是乎,刘荷花也来了运道,从土里刨食的农村妞,一跃成为人人羡慕的国营饭店负责人的媳妇。婚后更被安排到鞋厂上班,成了正式工,吃商品粮。

    听着她充满幸福的语气,丁一更加坚定,交好大姐的这步棋走得太对。

    听完别人的故事,也得说说自己的。

    直接卖惨,把继母继姐的行为挑三拣四地透露,又暗示有了后妈就有后爹。

    大姐觉得丁一简直过得堪比地里的小白菜,同情心跟泄闸的洪水似的,倾泻而下,直呼丁一一个小姑娘过得不容易,幸好有个为她着想的姥姥。

    卖惨成功,丁一拍拍小手,瞅瞅墙上的时钟,十一点半,该出发了。

    盛情相邀,“大姐,人是铁饭是钢,忙了一上午,咱们吃饭去。”

    刘荷花也不矫情,“这顿大姐请。”反正去那吃饭,她不用钱。

    丁一的算盘珠子拨得吧啦吧啦响,革命即将开始,绝不能给大姐留下一个爱占便宜小气吧啦的印象,当做不知道对方的“特权”,坚决自己请客。

    “怎么能让大姐破费,说了妹子请就是妹子请,大姐别跟我争。”

    俩人拉扯半天,最后以丁一获胜。

    那边厢,石诚刚刚给大妹写完信。就听到奶奶催促,“石头,去毕狗蛋家瞧瞧那小姑娘还在不在。”

    “奶奶,我跟丁一同志不熟,只见过两次。”

    没想到才见了两面,老太太先惊讶又暗喜,这姑娘为人大方,处事半点不见扭捏,举止自然无拘束,很对她的胃口,就喜欢爽朗爱笑的人儿。

    “一回生二回熟。”人嘛,不总是多认识才慢慢熟悉,哪有一开始就自来熟的。

    石诚不知道,他无形中助了丁一一把,把她在老太太心中的印象分往上提了又提。

    “丁一同志去毕狗蛋家办事,人家会管饭的。”

    “毕狗蛋家一年到头难得开火,我看小丁要饿肚子。”老太太操了很多心。

    “……”

    见孙子不动,老太太起身,“我自己去。”

    石诚哪里肯让老太太顶着烈日跑,虽说距离不远,可也还需要走个三五分钟。

    “奶奶,我去,你在家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