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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季珩这个模样,宋宓沉默的解开了第一个系带,没了约束的中衣滑落下来,露出了宋宓雪白的肩膀。

    季珩眸色一沉,猛然别开眼,声音更寒:“你在做什么?!”

    “微臣这样做,不是正合了皇上心意?”宋宓冷然挑唇,一派淡漠:“可惜,微臣在皇上身边做了十几年首辅,从未真实认识皇上。那就让微臣好好看看,这些年,皇上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

    宋宓的这些话,好像一记闷棍,狠狠的敲打在季珩心间。前世那些年,阿宓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自己现在是在做什么?身为男人的气量呢?

    胸口一滞,随后是说不出的烦闷,季珩攥紧了拳头,沉默了良久,这才俯身为宋宓拉好衣服,低声道:

    “阿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没有想到事情并没有按照自己预计的方向发展,宋宓有些错愕地看着季珩,声音有些许的放缓:“那你说,事情到底是什么样子?”

    听见宋宓的语气,季珩就知道宋宓已经没什么脾气,顿时松了一口气。

    是他气昏了头,他一个大男人,和宋宓一个小女子计较这些做什么,有误会,说开了就好,没必要针锋相对,那样做只会伤害了彼此。

    心底轻松了很多,季珩的语气也轻快了些:“是容大人亲自来寻朕,要求朕给他和陵罗公主赐婚。朕先前是不允的,但是容大人最终说服了朕……”

    宋宓的脸色白了几分,她抬起头,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方才我出去的时候,好像听见有人和你说话,那人可是容行?”

    “正是。”说到这里,季珩弯身坐到宋宓身边,颇委屈的揉了揉宋宓凌乱的头发,有些可怜巴巴地说道:

    “阿宓,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这样冤枉朕,朕真是快被你气死了。你说,要怎么补偿朕?”

    睨了季珩一眼,宋宓的唇角有些不由自主的微扬:“谁叫你不解释清楚?女子可是最好哄的,你非要和我置气,我能怎么办?”

    “好好好,朕下次就知道了……”

    宋宓瞪眼:“你还敢有下次!”

    “好好好,没有下次了……”

    不管两人是怎么和好,但是对于容行的事情,却是默契的没有去谈。

    翌日早朝,宋宓以偶染风寒为由,并没有上朝。

    也是这日,季珩下旨,为陵罗公主和原兵部侍郎容行赐婚,为迎良辰吉日,十五日后在京成婚,成婚之后,容行将交接出兵部全部事务,跟随陵罗公主回到回纥。

    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下了这样一道旨意,京城轰动。

    歇息在季珩寝宫的宋宓在内侍的嘴碎议论之中听见了这件事,面无神情地关上了窗户。

    容大人。

    宋宓在心底默默叹息一声。

    到底是造化弄人,这件事情,她也不愿意再做任何挣扎。此次一别,天长水阔,唯君珍重。

    等到季珩下朝回来,宋宓去了御书房,告辞之后回去了宋府。

    自从宋宓做了官,经常不在府中,裴夫人已经习惯,但是这一次听说儿子是因为染上了风寒所以才没有上朝,特地来嘘寒问暖。

    “子期,怎么会染上风寒?找过大夫没有?可需要厨房熬制姜汤?”

    看见裴夫人关切的神色,宋宓忽然眼眶一红。

    宋宓自小养在宋御史身边,裴夫人想见孩子一面都难,也没怎么见过宋宓哭的样子,所以看见宋宓红了眼眶,心中顿时一惊,更加关心:

    “子期,怎么回事?可是皇上给你受了委屈?若是过的不开心,大不了我们辞官,反正府里的财富,足够几代人挥霍了……”

    “娘,没事。”宋宓笑着揉了揉酸涩的眼眶,低声喃喃道:“忽然之间觉得,若我是个女子就好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裴夫人笑了:“娘亲虽然很希望你是个女子,然后嫁给韶之,但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为娘也看开了,男子也好,幸好是个男子,才能承担起诺大的府邸。”

    “幸好,幸好我是个男子。”宋宓笑的更真切了几分:“儿子如今位列三品,若是再做几年,位极人臣也不为过,但是……”

    宋宓顿了顿,低声道:“可是,娘亲,儿子暂时不想待在京城了,想请求外放,看一看外面的景色。”

    不明白自己的儿子怎么会忽然之间有了这样的想法,别人都是千方百计的向京城走,因为天子脚下机会大,怎么儿子偏偏想出去?

    沉默了一瞬,裴夫人温声道:“你这个想法,皇上知道吗?若是皇上也同意,为娘这个妇道人家,自然也不会反对什么。”

    听见裴夫人的话,宋宓就知道裴夫人这是同意了她出去,顿时扬起了笑容,撒娇般拉着裴夫人的手道:“娘亲,你真好!”

    “多大的孩子了,还这样胡闹!”裴夫人说是训斥,但是目光看着宋宓,满满的都是笑意。

    ……

    御书房。

    “你要求外放?”季珩的锋眉拧成一团,抬眸扫过宋宓低垂的面容,问:“为什么?”

    “微臣年纪尚小,就已经官居三品,这些年忙碌,错过了很多风光,所以微臣想出去看看。”宋宓不卑不亢。

    “乐启,朕有些话想单独和宋承旨说。”季珩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乐启公公识趣的退下,还贴心的关紧了御书房的门。

    “阿宓,你想看看外面的风光,朕也想。”季珩的语气温柔,似乎带着某种追忆:

    “前世加上今生,除了你那次外放申州,朕出去过一次,其他时候,朕一直蜗居在京城,没有去过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