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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莫家对着门头上地张大匾长长吁了一口气,想到很多事情,脸上禁不住浮起一抹苦涩的表情,我喜欢的人不多,所以喜欢我的人更少,而愿意为保护我不要命的更是稀有了,感情跟冲动是两回事,我现在似乎把这两样全占了,因为我的任性妄为,我把莫长卿害死了。

    我在怡花坊门远远就站住了,我认字不多,那次只认出了偏旁,而莫长卿纠正我,并没有嘲讽,我这样被人排挤被人诅咒的人……低下头从地上拣起一块石头放在手中盘弄,然后暗暗摸出袖中的小剑在石头上画一个个笑脸,“滋滋”地声响,落下了一堆白沫。

    小剑很锋利,放一根头发上面吹上一口气,头发便能断掉。

    这是巧儿首次见面送我的,防身用的东西也是武器,也可以杀人,这样锋利的小剑用芹菜的血洗礼似乎再合适不过了,我喜欢一个人,得不到,我就把他杀掉了……这种想法让我有些疯狂。

    他会不会在呢?我把小剑重新放回袖中,然后抬头看见了前方不远处的红影,阴雨连绵,他站在其中半眯着眼睛,双手背在身后,红润的朝我笑,灼灼夭夭的光华,像是神仙,可神仙怎么会朝我笑呢……我摸了摸小剑咧开嘴冲他微笑。

    他不动作,不微笑便能让你着迷,宛若随幕中独自绽放的红花,让你不能自己被他蛊惑。

    “你果真来了,真让人感动。”他冲我微笑,很优雅。

    “我喜欢你嘛……”我当然要来,这么大的代价,我怎能不来?我笑的很虚伪,一步,两步,三步,步步靠近。

    雨不停地下,浠浠淋淋地小雨,所有的一切都被冲刷掉了,包括我对他的幻想。

    老虎很威风,毛皮摸起来很柔软很舒服,你想得到它,可以养它可以看着它,但不能抱着他睡觉,因为,它再好,它还是只老虎,就算我再坏的像条恶狼,还是没有老虎厉害。

    他把手伸至我脸上抚着疮疤:“呦,看来你付出了不少代价。”

    “是啊,很疼很疼……”伤口疼,心也疼,欺负我的人都要死了才会爽快,而对我好的人太少了……所以,我那么在意,我的心情,只有我自己清楚。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我努力把自己当作一只迷途羔羊。

    他低下头来看我,那双眼睛温柔清澈:“好。”

    “你是芹菜吗?”我问。

    “……你说呢?”他笑的很模糊。

    “难道……难道你真的不是芹菜,不是叫苏秦吗?”我眼巴巴望着他,握着衣角的手有些发抖。

    “……不是。”他事不关已的笑,笑的可真无耻……芹菜芹菜芹菜,你到底是谁?该死的混帐东西,你死哪里去了……

    “你……你去死去死!”我怒不可揭拔出小剑去刺他,他不躲不闪用微笑迎着我,小剑刺过去又被弹了回来,我狼狈地摔在地上错愕的望着他。

    小剑难道也是冒牌货?死巧儿,你害死我了。

    他朝我笑笑,很惋惜地摸自己的胸口:“太遗憾了,我忘了告诉你,我每日都穿着护身甲,刀枪不入刺不穿的……真是抱歉啊。”那口气卡在喉中,我跟烂泥巴一样瘫倒在地,小剑拼命在地上刺:“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他不是芹菜……他果真不是,我怎么招惹了这么个怪物……想到为追随他而得到的报应,我突然觉得冷,冷的窒息。

    他慢慢走过来,把脚踩在了我脸上,精致的羊皮软靴,双目对视他笑的很无辜:“多可怜地人,都疯的快没命了……要拿你怎么办?扔掉吧?”

    我咧开嘴,眼泪一下子涌出来,我老爱揪着别人的头发,用脚去踹人,欺负之后会说‘把你扔出去喂狗’,表面询问,实则不屑……被受者原来这么不好受……这种滋味,从没有人告诉过我……真想下一刻把自己折腾死,我怎么……怎么这么混帐……

    “可是,我的诺言是我的身体,还有心,答应了怎能说话不算话……”他跟我笑,笑的我全身都疼,他把脚在我脑袋上使劲碾,像踩垃圾一样,我感受不到疼,只是一直哭,他蹲下身子看着我的表情,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指在我眼角下抹了一下送入口中,很诡异地说:“是苦的,很涩。”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发疯似的抱着他的大腿咬了下去,他捏着我的下巴,扳着我的牙:“很凶啊,做我的人是不能凶的,你是只猫还是只豹子?小家伙?我的底线可不是很宽大。”

    他的话我听明白了,他就想说‘我就想养只猫,但如果你是只未长成的豹子那就麻烦了,我很怕麻烦,你如果超越了做为猫该有的温顺,那就死定了,知道了吗,这就是我的底线,超越这底线你就得死。’什么都溢于言表,目光接触到他的眼睛,那么冷漠不屑的,像在逗弄一只布娃娃。

    “****混帐东西,我早晚把你弄死!”我暴跳如雷,口不择言,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