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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梅清呆呆地站着,在不知不觉中,她也泪流满面。

    她以前也是穷人家的女儿,深知个中滋味。

    如今,周玉华的窘境沈梅清全都看在眼中。

    周玉华只是位酒店的洗碗女工,工资微薄,家中有位重病的丈夫,光治病就花掉所有积蓄,确实没钱。为了赚钱,周玉华除了酒店这份工外,她还兼了两份职,都是给富人打扫卫生的钟点工,若有一丝闲暇,想必也用来寻找女儿,故而周玉华每天忙得团团转,在家的时候少得可怜。

    这个月房租都成问题,下个月房租又涨,她可怎么办啊?

    这个世界真奇怪,房价房租都贵得离奇,梅清听小瑶说,市中心的房价每平米二万三千多元,天啊,这么贵!她二年的工资全部加起来,不吃不喝都买不到一平米的地板,在这儿穷人不要说买房,只怕连租房都租不起来,比如她当药店店员,月工资还未一千,发工资后全部用来交房租,也没有半点剩余,若不是住在周玉华家,她现在只怕要睡大街了。

    家乡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家乡亲人个个盼她回去,她多么想回家,就连做梦都在想,可是她回不去了,她只能呆在这个寸土黄金的地方。每当夜深人静想起此事,都不由自主地泪水长流。

    既来之,则安之,周玉华视她如亲生女儿,她何必想那么多呢?须知想了也没用,只会徒增伤悲。

    周玉华生活如此困难,沈梅清很想帮她渡过这个难关,可在这个世界,她以前所学的医术几乎无用武之地,因为她没钱开诊所,当代人又根本不相信江湖游医,就算有人因没钱而想找民间医生,见她这般年轻,又没有医科大学的文凭,也不敢过来求诊,所以她不能像以前那样穿州过县行医为生了。

    她上次用白银兑换的三百块现金用来学习电脑,在药店上班未满一月,还没发工资,她现在也囊空如洗呵。

    黄昏时候,沈梅清站在一幢三层别墅面前,按了按门铃。

    在沈梅清的头顶,惨淡的太阳正挣扎着想穿透雾蒙蒙的天空,天气热极了,闷得叫人透不过气。她擦了擦额上沁出的汗珠,有点紧张地看着紧闭的大门:她迟到半个多小时,不知里面的主人会不会训斥她?

    今天沈梅清下班后回家,见周玉华站在楼梯口,一只手扶着楼梯,另一只手按着额头,脸色惨白如纸,连嘴唇都有点发白,沈梅清大惊,急跨楼梯扶着她上楼入屋,给她把脉,心里稍安,周玉华并没有病,只是身体太虚弱了,她为何会虚弱如厮,经沈梅清一再追问,周玉华方告诉梅清,为了赚钱养家,她这一年来一直到血站卖血,今天下午便去卖了,刚回家,所以身体极为虚弱。

    还没休息多久,周玉华又想要出门,原来她黄昏有个钟点工,她要给那里的主人打扫房间,现在时间就快要到了,她不能再拖下去,应该马上出发,免得丢了这份工,周玉华身体这样差还想去做钟点工,沈梅清怎能坐视不理,她对周玉华说:妈,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去那儿做工。周玉华本不允的,说沈梅清不识路,去那儿还须找路,只怕要迟到,那个刘小姐脾气很不好,她可能会骂梅清,周玉华担心沈梅清受不了,她又说她熟门熟路,就算现在出发,也可准时到达。沈梅清说不用担心,她既然要做好这份工,就会把握好尺寸的,只要刘小姐不太过份,她一切都可以忍受。经梅清一再要求,周玉华才同意沈梅清帮她打好这份钟点工,说出该处地址。

    周玉华没说错,沈梅清初到此地,她为了找路,果然迟到了。

    按门铃,门很快就开了,快得出乎沈梅清的意料,好像主人就在门的那面,马上要出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