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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奎下葬时倒也清静,几个雇来的帮工抬着棺椁到了选好的下葬地,将棺椁放入后变动起铲来。曹牧文便拿起一大把纸钱慢慢的撒进了去。

    “师午奎之墓。”曹牧文心中默念着碑上的字。凝视了许久,魏满粮在立完碑之后也离开了。而他还想在这里在待一会儿。

    唉~~,曹牧文心中叹了口气,这时候他心中已经不那么烦闷了。其实,这半年以来,曹牧文一直把午奎看为自己来到明朝的一个引导者,就好像他能更好的帮助自己适应这个时代。毕竟午奎年过半百,起码人生阅历是丰富的,自己跟他学艺,学习的不只是“仵作行”,还有日常生活方面的林林种种。

    半年来,曹牧文对此愈来愈适应,那些刚刚来到时的不适应现在也已全然消除。而到午奎去世的这几天以来,他便愈发的明识了这点。站起身来,轻轻抖了衣衫上的土,凝视了这碑最后一眼,转身回了去。

    曹牧文想:“或许,现在才开始。”

    现在,曹牧文便是大兴县的一个仵作了。老的不去,新的不来。曹牧文心中倒是起了一丝戏谑之感。

    距离春节还有近十日,衙门在小年时便会“休假”,大部分的衙役都会命其回家,准备迎接春节,准备好各种过年什物。不是人命或是重大案件,衙门便不开门。所以曹牧文便想赶在小年之前先去衙门造册注籍。

    再加里这几天,曹牧文仔细的查看了午奎留给自己的东西。一些衣物,书籍之类的,还有他的那个木匣工具箱。曹牧文打开木匣,看着各种“工具”,心里倒是有些失落。仵作一般验尸也是不能对死者有些许不敬之意,所以这些“工具”里的大部分曹牧文都没见午奎使用过,自己更是一窍不通。

    还好,午奎留下的不少书都是“专业书籍”,里面有不少介绍仵作进行检验的行事方法,流程;更重要的还有介绍各种用具的使用方法和作用的,这道是给曹牧文吃了一剂定心丸。

    “有时间慢慢的看就好了,倒是不怕自己滥竽充数了。”这位微微松了一口气。

    又是来到了衙门里吏房,一时倒是让曹牧文感慨良多,记得上一次来时还是和~~~

    那位主吏与自己登记造册之后,便笑嘻嘻的想曹牧文寒暄了一番。

    “小老弟啊,以后咱们也算是一起同事了,彼此之间可要多多提点,扶持啊。”那位说道。

    这倒是让曹牧文大为惊讶。主吏虽不是官员,但也是朝廷在册的正籍人员,而他自己也应该在衙门里行事多年了。像这种人即便是县令也得给三分薄面,怎么倒先给自己着地位低下的仵作示好呢,况且自己还是个初出茅庐的“职场新人”。因为出处自己所料,一时语塞的说不出话来。

    “呃,这个。您太~~”

    “喔,在下吴征,就是这里吏房的主吏。”吴征曹牧文一时没有答话,便又自顾自得介绍起自己来。

    曹牧文定了定神,笑道:“晚辈曹牧文,是新到的仵作。这个,晚辈技浅位薄,以后大人可要多多点播啊,晚辈感激不尽。”本来曹牧文张口时还想说“多多提点”,不过一想自己是仵作,根本就不可能提升,那“提点”的“提”从何而来呢,他也忖思过,自己年纪轻轻的就和衙门的人打交道,多少应该注意言语,不要因为不懂得规矩,反而招来些“口祸”。只得用“点播”,表明自己的微浅,希望初来乍到,可以得到些前辈的庇护,仅此而已。最后还用“大人”来称呼他,虽然吏无论多大都称不上“大人”,不过私下里称呼一下倒是一记强力马屁。

    “喔,呵呵,哎呀,年轻人不要如此过谦。”吴征便又笑着说,颌上的两撇短须微微颤动。

    “好啦,在下还有公事要忙,你先回去吧。”

    “嗯,那晚辈先行告退。”曹牧文答道。

    出了衙门,曹牧文心中略喜。没想到这“人力资源主管”性格还不错,虽然自己在工作上和他没什么交集。不过主管着自己月钱的主管关系还是好些为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