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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上次领月钱的事给碧丝留下的印象十分不好,以至于玲珑无奈把疑似卫充仪为了“封口”赏给她的那枚戒指送给朱姑姑,都让碧丝觉得是她在行贿讨好朱姑姑,以期能与她竞争多得姑姑重视。

    那日后玲珑和碧丝间的气氛更古怪了,若碧丝肯骂她几句甚至打她还好,她对玲珑说话好像还如以往一样正常,但说出来的内容就有点不中听了。话里话外总有些挤兑玲珑的意思,说玲珑才来香寮不久就懂得贿赂朱姑姑讨好,还为了引起别人注意故意在娘娘们面前卖乖扮幺蛾子,玲珑佩服她的脑补能力,被卫充仪的胭脂泼到纯属意外,幺蛾子也不是她想拌就扮得了的。

    后来话越说越难听,讥讽玲珑有一天说不定会攀着高枝爬到九皇子床上。这话实在太不堪了!漪澜殿人多口杂的,别说传到惠妃耳朵里,就是传到九皇子跟前的泽兰耳朵里,玲珑的小命也不够赔的。

    气急之下,不得已她对碧丝回嘴道:“姐姐这话好没意思,就不怕娘娘听见怪罪!你我是什么身份,说出这样的话也不嫌臊得慌,玲珑自知几斤几两,不该求的绝对不去妄想,只是不知道姐姐无端说出这些,莫非心里早有这样的想法?”

    碧丝到底是没嫁过人的年轻姑娘,被玲珑一句话堵得面红耳赤,方知玲珑也是个嘴利的,至此言语间才收敛些。

    气归气,碧丝在香寮的资历摆在那儿,玲珑觉得还是不好和她太撕破脸,于是除了那一次顶嘴,她还是对碧丝保持着带三分恭敬的客气,只希望她不要再觉得自己对她的地位有什么威胁。

    其实都是香寮里的粗使婢女,又有谁比谁更体面。

    不过玲珑能理解碧丝为何会对这样极其微小的地位差异如此在意,女子自小养家中至长大嫁人,一生的追求便是嫁个好人家相夫教子,入宫为宫女等于绝了一个女子关于这些的一切追求,自然会把精神寄托转向另外的方向,宫廷又是个等级森严、事事都能争起来了环境,稍一些利益都可能激得人血管中那些好胜的因子活动起来。玲珑就不相信,惠妃身边那几个“白”宫女,真像表面那样一团和气,除了那位云清姑姑位是稳不动的,底下几个还不知怎么暗潮汹涌呢。只是碧丝的表现比较偏激些。

    能让人去争的东西太多了。玲珑自己也有要争的,只是她的向往确和碧丝的追求不同。

    紫缕有些埋怨玲珑和碧丝怄气,她劝不动碧丝,就跑来劝玲珑,说玲珑不该和碧丝顶嘴的,玲珑却觉得要是那样难听的话都能让她随意说出口,传出去别说碧丝自己,她们四个人都有可能遭连累,所以不能不制止。紫缕劝她也劝不动,到最后她自己也有些气闷了。

    珠玑更混乱,不知道要劝谁,虽然她觉得玲珑确实是笨了点,但碧丝那些话她听了也觉得十分不舒服,最后她谁也没劝。

    这样过得几日。

    偶得天晴,天地无尘,惠妃要照顾小公主没空来香寮,派了白兰她们几个过来,要把一些器皿或是需要曝晒的香粉都搬出去晒。

    白兰在屋里指挥宫女们把东西搬出来,白檀和一个叫白术的则在外面布置让宫女一一摆好,香寮外面有一大块空地,搭起架子和台子可以晒很多东西。宫女们忙前忙后,穿梭不停,多日未见的九皇子只带着一个小太监出现在香寮。

    他乍然到来无人通传,香寮里人人忙乱,竟一时无人注意到,待白术要进来找白兰,才发现他已经溜到屋里。

    白术诧异道:“殿下!殿下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也不说一声?”

    九皇子随意摆摆手,道:“通传了多不自在,你们忙吧,我看看就走。”

    白兰也瞧见了九皇子,走过来行礼。她们几个在惠妃面前时时要端着毕恭毕敬的样子,在九皇子面前就不用了,因此言语也亲切随意许多。

    “殿下给娘娘请安了么?怎么到这儿来了,眼下怪乱,也不通传一声,当心谁一个不小心撞着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