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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玲珑想了想,还是轻轻敲了敲门,彩霞听见声音抬起头来,迅速用袖子胡乱往脸上抹,见玲珑倚在门外,由惊转笑:“玲珑回来了,怎不去歇歇。”

    “本是要去的,见姐姐这里还开着门,就来找姐姐说话。不会扰了姐姐吧?”

    “怎么会……啊,快进来坐吧,站在外面做什么。”

    彩霞的睡房和玲珑的布局几乎一样,小小见方,除却矮榻,便是两个衣箱子,其余并没有什么大物件,窗前的摆着个小妆盒,放着脂粉环钗等物。玲珑与她同榻而坐,见她脸上犹有泪痕,忍不住盯着她问道:“姐姐今天心情不好么?”

    彩霞似有所觉又摸了摸自己脸,否认道:“没事,刚才睡时想来妆花了,让你见笑,待我稍整理一下。”说着转到衣架子后面,撩起水盆里的清水洗脸,用巾子抹尽,又拿出粉盒,手执铜镜往脸上抹粉,一边道:“你既回来歇着了,现在御女跟前没个人吧,红染翠鸣她们服侍时间不久,想来不能让御女舒心,我过去瞧瞧。“

    玲珑收回目光,自胸下扯自己的衣带绕着玩,眼睛看见彩霞床褥上有点点湿痕,说:“御女已经睡下了,并不是只有红染和翠鸣,廖姑姑伺候候着我才回来的,姐姐快别忙了,有廖姑姑在应该没事。”

    啪嗒一声,彩霞放下手上的铜镜,重重扣在窗台上,玲珑手指绞起衣带,抬头看她,她那角度只看得见彩霞边面色微沉的脸,外面天光透过窗纱映在她脸上,有些苍白。

    “怎么姐姐不开心?”

    彩霞合上粉盒盖子,轻声道:“玲珑,你不觉得廖姑姑最近很得御女重用么?”

    廖姑姑很得重用?好像是吧,“廖姑姑是云絮斋管事,当然得重用了,御女不是也很重用郑夏还有你我?”

    彩霞转过身,看着玲珑眼里半含怼怨半不明:“他们怎么能和我们比?你我皆是从尚服局里跟御女出来的,宫里人心叵测,他们跟才跟御女多长时间,表面上他们在御女面前殷勤,谁又知道背地里他们会怎么想?”

    玲珑被她问得觉出些味儿来,彩霞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察觉出廖姑姑或者郑夏有什么****居心。玲珑警觉起来,她平时也有留意斋内诸人,没看出郑夏和廖姑姑有什么不妥啊。他俩在差事上都颇为尽心,上对拢香恭敬,下对宫人严加管束,郑夏不苟言笑较严厉,廖姑姑稍宽和些,两人共理云絮斋内外事务,处世为人可圈可点。难道玲珑平时观察得不够仔细,漏了什么或没发现什么?

    玲珑还等彩霞往下说,没想到彩霞却转身道:“哎你年纪太小,说了你也不明白,还是赶紧回去歇着吧。”一句话就把一头雾水的玲珑打发走了。回去细想彩霞的话,又回忆自己平时小心观察人和事,自觉没什么纰漏,心中疑惑不解。

    直到一日见拢香靠在榻上,彩霞帮她捏腿,拢香自封了御女后最大的变化可能就是喜欢上让人捶背捏肩什么的,原来云絮斋只廖姑姑会此项手艺,后来廖姑姑把它传给了彩霞,本来她还想教玲珑的,但嫌玲珑力气不够。

    拢香歪在榻上支着头,腰身靠着枕垫子,入春易困,她双眸半眯眼看快要睡着,玲珑才去她的书房拿些东西,正好路过她歇息的偏厅,只听得彩霞的声音幽幽地道:“御女,不知我这手艺比廖姑姑如何呢。”她背对着玲珑,玲珑也看不见她的表情,只是这一句话点醒了玲珑,原来当日彩霞说那番话多半不是因为发现廖姑姑他们行状有误,而是心中含酸吧。

    她日日看着斋中其他人,却没注意什么时候彩霞已经对廖姑姑生了嫌隙。也不晓得拢香有没有察觉出来。而廖姑姑对彩霞怎么看,她俩是相互看对方不上眼,还是只单彩霞恼廖姑姑?于是想寻个彩霞不在的日子,专门找廖姑姑打探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