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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自然不是白白把自己送到璄江王封地让人宰割的傻子,,、除了一部分护卫留在卉州行馆保护一些留守的官员,其余都跟着他去璄江王封地。

    而且去得大张旗鼓。

    一路南下,虽然到各地都有官员百姓跪迎送往,但除了必要的礼仪外,南巡队伍基本上遵守不扰民的原则。护驾的骑兵在城中不可骑马疾行,船队夜里经过某些航道时甚至不封行。

    但此去璄江王府一路招摇过市,很有恨不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皇帝与璄江王这是兄弟情深。

    玲珑暗笑,兄弟情深?他俩当年争皇位时可没有过。

    不过打着这样的旗号也好,璄江王心怀不轨,他日若真要谋反也得师出有名,皇帝虽然关了他许久,可也给了王位封地,又亲自去封地探他。要真有一日想不开璄江王行大逆之事,道义上也是他亏欠。

    至于皇帝还有没有其他考量,玲珑不得而知。

    南地湿热难耐,有一日她少穿了些在窗前吹了会儿风,夜里就风寒发热。

    三天两头病歪歪的,玲珑着实有几分恼怒,又因生病身子难受,一连几日都没好脸色。

    皇帝自入璄江王封地就不知在忙什么,夜里入睡玲珑能感觉身边的铺榻凹陷,温热的身躯在旁边躺下,或是额上掠过蜻蜓点水似的轻吻。

    玲珑若还有些清醒便会问一句“回来了……”

    得到的是对方鼻音浓重的“恩,你睡吧”。

    浑浑噩噩几日始终没能正紧说上几句话,待身子有些许起色了。璄江王府也快到了,玲珑在镜子前看自己憔悴的面色,心情更是跌落低谷。

    手指从鬓边滑到下巴,几番伤病折腾。似乎又见沧桑了,加之眼下臃肿,更是难看。

    从前她不怎么在意自己的样貌。小时候家里只有铜镜,照得不是很清楚,而且,这张脸和她前世自己那张脸太不同了,映在模糊又有些扭曲的铜镜里总是怪怪的。

    后来入宫成了宫女,那时候心里有许多想法,日子忙碌起来即便照镜子也会忘了看镜子里自己是什么样子。

    现在她终于习惯这张脸了。却看见自己在渐渐老去。

    她的样貌算得上眉清目秀,小圆脸,眼睛不算小,眉毛一旦不好好修就会长得很散,修过就会显得淡。所以她总用眉黛细细地描着,唇形也规规矩矩的,没有丰润到让人有咬下去的冲动,却也不显单薄。

    白蔹见她盯着镜子发呆,似乎明白她心中在想什么,柔声道:“娘娘别担心,最近都怄着汤药所以气色差些,往后慢慢调理自然就见好了,回宫后咱们把白檀叫来为您上妆。保准能画得漂漂亮亮的。”

    玲珑扑了镜子摇头,道:“往日甚喜欢看苏怡妃上妆,我记得她于妆容之道也颇有心得,眼角斜红往往画得不浓,衬着她出挑的眉眼真好浓淡得意。”

    白蔹为玲珑披衣,道:“娘娘何须羡慕她人。论容貌上娘娘也别妄自菲薄,好与不好要看皇上喜不喜欢。”

    玲珑淡淡一笑,道:“我一直不知道皇上究竟喜欢我哪一点。”

    白蔹道:“情爱一事向来都是说不出个所以的,情由心生,不知所起,说清的就不叫情了。娘娘不必在此拘泥。”

    玲珑目光一转,奇道:“怎么……白蔹你好像对此颇有所感,是不是……”

    粉桃开上了白蔹的蛮胖,她眼神闪烁道:“娘娘别拿我取笑。”

    她的反应十分可疑,玲珑离开这一年还不知她与卓逸是否有了进展,记得被袭击那晚是卓逸带她走的,途中旧情复燃也未可知。

    正要多问两句皇帝进来了,白蔹借机跑出去。

    銮驾在璄江王府所在地豫禾城外扎营,明日将进城。

    “皇上今日回来得真早。”

    玲珑亲自为他脱去外衣。

    “回来陪你用膳,最近看你似乎都恹恹的没精神,是不是路上太辛苦。你又生病了,路上不好将养。”

    玲珑依依靠到他身边,道:“臣妾已经好了,就是有些难过……身子不如前了,人也不似从前中用……”

    “又胡思乱想了吧。”带着玲珑的一同向榻后的铺开的软枕靠了靠,他舒了口气道:“心情总不好又怎能养好身体,本来途中就劳累了,回京后定要把你关在清宁殿中静养一段日子,什么都不见你就可以什么都不想了。”

    玲珑笑道:“那可不行,皇上这样做宫中姐妹不知情的还以为臣妾得罪了皇上,那些闲言碎语的还不都涌到我清宁殿来。”

    皇帝亦笑道:“怎么以你的贵妃之尊还怕别人嚼舌根子。”

    “皇上没听过众口铄金么,金子还怕呢,臣妾又不是金子打的。”

    “哦,不是么,可瞧贵妃现在的精贵模样,比金子打的还尊贵些。”他挑起玲珑下巴,语气带着淡淡的轻佻,道:“仔细看还发光呢。”

    玲珑一掌打开他的手,啐道:“哪里学来的闲话倒来调笑我,不理你了。”说着就要向外走传晚膳,后面的人紧跟上来搂住了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