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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阳公主是当今皇后所出的唯一一位公主,皇后上官氏是当今圣上的发妻,皇帝还是太子时就被立为太子妃,后封为皇后,但是至今只有一女,没有儿子。

    皇后的孩子,即使不是儿子只是公主,也是千尊万贵的,何况皇后只得这么一个嫡女,自小就万千宠爱集一身,也因此养在皇后身边直到一十九岁才舍得让她出嫁。但最终也没让公主嫁远,皇后亲自选了京中的世家,让公主即使出嫁了也能时时进宫。

    皇后势必要把唯一女儿的婚事办得极其隆重,嫁衣也吩咐要做得精美华贵。尚服局的画师画了许多样式,前前后后有上百套。其实公主成婚吉服的样式是有一定形制规定的,能改变的样式变化不多,所以画师们就把心思都花在衣服上绣的花样,襕边,头饰的样式上。刘氏协同手下的两位掌衣以及女官们挑了许久,最终才把吉服的样式敲定。

    刘氏定下的样子是以团凤云纹为主,在衣襟、袖口和裙摆用金线绣成花纹,衣服的襕边织金,蔽膝和绶带都用金玉装饰,玲珑想象了一下,这样的衣服要穿在身上,那金光不知能不能把人的眼睛闪瞎。

    选定这套衣服司衣房并不是所有人都赞同的,吴掌衣就觉得这身衣服配色太单一,不能衬托出公主的气质华贵,但是姚掌衣却却认为颜色简单些也可以显出雍容大气,其他典衣女官意见不一,刘氏最后还是决定采纳姚掌衣的意见。

    当天刘氏带上两位掌衣和几位女官把样式送去给公主。

    兴阳公主和皇后一同住在含象殿,刘氏把画着样式的册子送到她面前时,她正伏在绣架前绣花。入墨缎一样的头发简单在脑后簪了个小发髻,发间的红梅簪花极精致,用红宝石镶嵌的花瓣磨得平整光华,陪上她漆黑的发色越发让人赏心悦目。拢香站在边上,正好看到公主的绣架,绣布上只寥寥几针。

    领刘氏她们进来的是公主身边的一位姑姑,上前笑道:“公主,司衣房的人过来了,您绣了一早上也累了,何不看看她们送来的东西?”

    兴阳公主连头都没回,捻着针扭过一边,因事前就知会过今天司衣房会送来吉服的样式让公主看,姑姑以为她害羞,朝公主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走到刘氏面前接过她手上的册子,递到公主面前摊开。

    “公主你瞧,这是司衣房给您做的衣裳呢。”

    拢香看见兴阳公主放下针线,随手接过宫女手上的册子翻开,众人都屏住呼吸,等公主的反应。

    那姑姑见公主终于肯看册子,脸色的笑更深,凑上前道:“公主你看,这是他们为您出嫁准备的吉服……”

    她话还未说完,公主已把画册甩在地上,轻哼一声,道:“太难看了,拿开!”

    司衣房众人大惊,刘氏忙向那姑姑打眼色,姑姑服侍公主,要揣摩好公主的心意,伺候不好,不仅刘氏她们,她也是要被责罚的,所以不敢怠慢又捡起那册子凑上去,

    “公主……”

    “本公主要做针线,你们都别来打扰,快拿开!”公主话音轻柔,却极有威力,不过三两句姑姑不敢再去触怒公主,冲刘氏摇摇头,司衣房的人连公主的正脸都没见着就被请出了公主住的偏殿。

    司衣房

    刘氏从女官手上拿过画册,摆在案上翻看,姚氏看见刘氏用手抚过那画册,皱着眉头,愧疚道:“都怪属下思虑不周,未能让公主看上这身吉服,让司衣大人蒙羞。”

    吴掌衣从刚才司衣房人被拒在公主门外就有不满,觉得司衣房此行脸上无光,见姚氏主动认错,忍不住道:“姚掌衣却是思虑不周,金丝团凤图案单调,襕边织金云气也太寒酸,若是当初听了我的建议选那幅凤穿牡丹,兴许公主看着色泽艳丽还会多瞧上一眼。”

    旁边一位典衣也接腔道:“吴掌衣说得不错,公主平日就偏爱鲜亮的颜色,间裙也是要色彩艳丽的,如今吉服反倒比日常单调,想是不能讨公主欢欣。”

    姚氏嘴上对司衣说着认错的话,对刘氏恭敬并不代表对别人恭敬,吴氏与她品级相同,说她不是她尚能忍,那位说话的典衣品级不如她,还一副头头是道的模样,旁边其他典衣女官还在她说后露出些许赞同的神色,姚氏立刻就不服了:“虽说公主可能不喜这套吉服,但蓝典衣此言不妥,方才公主并未说到底是何处不喜欢,蓝典衣就如何得知公主不喜欢吉服的颜色。”

    蓝典衣不屑道:“公主连看都不曾想多看一眼,可见有多不喜。”

    另一位张姓的典衣却道:“正是公主没有细看,所以不能下定论,公主若是不喜,自然会说出什么地方不喜,哪里不满意,现在公主什么都没说,蓝典衣怎么就能确定公主不喜欢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