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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垣本能地听从徐瑨的吩咐,乖乖躺好,闭上了眼睛。

    徐瑨翻身过去,胳膊撑在他的颈侧,一边用手轻轻描摹着他的眉眼,一边低头轻吻他。

    祁垣被他困在怀里,像是个瓷娃娃般,只睫毛不住的颤动。似乎是在害怕,却又不懂得拒绝。

    刹那间,徐瑨的心里冒出一点点悔意。

    祁垣显然对这种事情完全不懂,刚刚的那点生气,不知道是跟感情有关的吃醋,还是仅仅是小孩独占玩具般的情绪?若是后者……自己岂不是在是仗着他的依赖为所欲为?

    若是这样,他是万万不想的。

    徐瑨犹豫了一瞬,支起身子,亲了下祁垣的脸蛋。

    祁垣睁开眼,眼睛里已经浮起一层雾气,徐瑨忍着冲动,轻轻吻了下他的额头,“睡吧。”

    “哦。”祁垣眨眨眼,下意识地舔了下嘴巴。

    “你知道吗?”祁垣小声道,“方大哥也亲过阮大哥。”

    徐瑨原本想躺回去,这些不禁愣住了,“你怎么知道的?”

    “阮兄跟我说的,他不让我说出去。”祁垣的神神秘秘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这样阮鸿就不会知道他讲出去一般。

    徐瑨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心里有些哭笑不得。他现在强忍着自己的冲动,祁垣却兴致勃勃讲起了别人的故事。

    “然后阮大哥打了方大哥一巴掌,俩人不说话了。”祁垣眼睛晶亮,又有些疑惑,“可是他为什么会打方大哥?这样……这样也不赖啊……”

    祁垣说着说着就有些害臊,自己抿了抿嘴巴。

    徐瑨吓了一跳,忙纠正他:“……不是随便能亲的。该打还是要打。”

    他顿了顿,试探性地问,“如果你方大哥也这么亲你,你会打他吗?”

    祁垣不假思索道:“怎么可能?!他才不会。”

    “会也不行。”徐瑨忙叮嘱,“不管是谁,谁亲你你就要打他。”

    他说完顿了一下,哑着嗓子教道:“只能我亲,知道吗?”

    祁垣“哦”了一声。徐瑨低头看他。祁垣的脖颈一片粉红,被他看得目光又想躲闪,却低声道:“你刚刚那样……声音真好听。”

    徐瑨的喉结滚了滚,才压下去的冲动又翻腾了上来。

    “哪样?”他的眸光沉沉,低头拿鼻子蹭了蹭祁垣的脸,贴在他耳边问,“这样?”

    祁垣咽了口水,一副想看又不敢看他的样子,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徐瑨在心里暗骂一声,这下却再也忍不住,不容他反抗的吻了下去。

    ——

    祁垣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等他睁眼的时候,外面已经大亮了。

    室内荷香清浅,外间的桌子上摆了几样点心,有个穿着沉香色云绸衫儿的丫鬟正在那摆弄花瓶。

    祁垣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地喊了声:“银霜?”

    那丫鬟闻声转身,却是一张生脸。

    祁垣愣了愣,这下彻底醒了。

    小丫鬟笑着走过来,朝他福了福,柔声道,“三公子去大理寺了。祁公子是现在用饭,还是等会儿?”

    昨晚的事情轰地一下涌到了头上,祁垣只觉自己满肚子都是徐瑨的口水,嘴里也都是那人的味道。他脸上一热,脖子也跟着红起来,连徐瑨的丫鬟都不敢看,忙摆了摆手:“等,等会儿吧。”

    那丫鬟盈盈一笑,福了福便出去了。

    祁垣在床上坐了会儿,又看了看外面的日头。看样现在至少要辰时了。不知道是不是昨晚闹的太晚,自己竟然睡到了这个时候。徐瑨去大理寺,定时要一早就走的,多半没怎么休息。

    祁垣傻笑了一会儿,想到大理寺,又想到会审,渐渐又笑不出来了。

    现在的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今天要去收铺子,还要把芙蕖香丸交货。祁垣算了算,觉得时间有些紧,又怕彭氏在家中担心,便起来自己净面漱口,不等这边安排饭,径自回家去了。

    府上的下人们看到祁垣回来,却是个个变了色。祁垣一看便知他们肯定是听说了会审的事情。通敌叛国之罪非比寻常,若真坐实了,这边怕是要满门抄斩。

    这些丫鬟婆子,小厮壮仆,之前仗着彭氏软弱可欺,日常衣食都要盘剥一番,背地里也没少做贱人。如今大祸临头,他们的卖身契却在彭氏手里捏着,若彭氏不放,那大家要么跟着杀头,要么被流放。

    往日的恶奴如今个个成了可怜人一般。祁垣去跟彭氏回话,才进院子,便见里面跪了二十几个人。婆子丫鬟穿绸裹缎,比彭氏的都鲜亮。壮仆更不必说,有在门房从来不肯给他们通报的,有在祁老太太那边,曾经提棍携棒要打自己的。

    祁垣心中冷笑,懒得再看他们一眼,径直掀开帘子,脆生生朝里喊:“娘。”

    屋子里却也满满当当地站了许多人。

    祁垣被唬了一跳,定睛一看,这才高兴地叫了起来:“虎伏!”

    虎伏晒黑了不少,听他声音也早跑了过来,深深一福,“少爷!虎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