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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拾流走到门口,忽然停住,回头对百里无春道:“云裳她……已经离开这个世间……为了救我……”

    “她就在无名谷,去找唐阳,他知道无名谷在哪里。”

    说完走到门外,把门给轻轻关上,叹了一口气,扬长而去。

    “小子回来,给老子说清楚!”百里无春在心内大吼,目瞪欲裂。

    乐虎听了也不禁一惊,加紧运功冲穴。

    点星剑派前的大片空地上,站满了形形色色的江湖中人。

    再往前则是一根高达五丈的巨大木柱,沾满暗红的血迹,最上方挂着一具伤痕累累的尸体,空带伤痕,血却早已流干,此时扔不时有人抓起地上的石子,向尸体投掷过去,打得尸体皮开肉绽。

    柱子在往前,十几个人分坐两边,俱是一派之掌门,左首边是点星剑派的掌门丁玉,右首边是星海剑派的掌门上官冼。

    上官冼的脸色稍显阴沉,前几天争夺诛魔盟的盟主,他不仅一剑败于吕春阳的手上,颜面尽失,体内更被一股阴沉死气所蚕食,到现在都元气未复。

    坐于中间主座的吕春阳却是一脸如沐春风,下方的人群让他感到很满足,不时一捋颔下三缕胡须,点头示意,好像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正接受着万民的敬仰。

    丁玉细声细气道:“吕盟主,若今日江拾流那魔子不来,怎么办?”

    吕春阳斜眼看着他,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心中忽起了一个念头,江湖和朝廷为什么要区开得如此泾渭分明,天下只一个共主,那岂不是更好?

    看着丁玉的目光,也如同看着自己的近身大太监,吕春阳笑得成竹在胸,“此子冥顽不灵,他一定会来。”

    “即使没胆子来,我们也对他的行踪了若指掌,他飞不出本盟主的手掌心,丁掌门稍安勿躁。”

    众位掌门虽然对吕春阳的神气都有些看不过眼,但忌惮吕春阳所使的诡异死气,因此也不多嘴,任凭吕春阳颐指气使。

    人群中的孙诚有些恍惚,想到了吕嫣和林扬的婚事,已经临近,而不管他如何努力练剑,终还是被江拾流、林扬远远抛在身后,吕嫣也从没再正眼瞧他一次。

    所有的努力都变成了嘲笑自己的笑话,当一个人没日没夜的努力毫无成果,也不被人看见,努力还有没有用?孙诚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心也渐渐麻木,他知道自己已沦落成一根草,夹在草丛中,变为众人矣,没人关心他是哭还是笑,因为他仅是一根草。

    “江拾流来了!”

    “江拾流来了……”

    人群中不断响起这个声音,所有人都自动往后退开,让出一条道出来。

    孙诚的右手忽然抓住剑柄,用尽全力,手掌也慢慢发白。

    江拾流淡然地走过人群,不理成千上百道如刀的目光,径自走到前面,立在柱子前,仰望上方糜烂的尸首,唯有面庞还大致完好,鬼头面具也掉落在下方早就干涸,凝固的大滩血迹上。

    为了报九剑山庄的血海深仇,燕世不惜以死来逼江拾流。

    江拾流俯身捡起地上的鬼头面具,心就是一痛,如万剑临身,从此这世间就真的再没一个亲人,喃喃道:“爹,我来晚了……”

    丁玉狠狠盯着江拾流,心内的仇恨升至,恨不得把江拾流大卸八块。

    吕春阳脸上还是带着笑,成竹在胸,“江拾流,这回你已经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逃,若束手就擒,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本盟主留你一个全尸。”

    江拾流没有看他,而是把鬼头面具收入怀中,缓缓转了一圈,高声道:“诸位都听好了,从现在开始,我江拾流不再是海龙宗的宗主,今日所作所为,也与海龙宗没有半点关系!”

    “江拾流此次前来,只想带走亲生父亲的尸骨,别无他意,还请各位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