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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黑光从上方无声追至,印在江拾流的后心上。

    江拾流闷哼一声,下落之势更快,凌空向前移,到得望月楼前的一棵大树顶端,脚尖在树梢上一点,几个几落,消失在暗夜中。

    黑光收回,在望月楼的屋檐一角凝立成人形,模糊的五官现出一双混浊的眼睛,静静望着江拾流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道:“此人身体竟如此强悍,倒也难得”

    江拾流一路不停,直蹿到一户人家的柴房中,躲在柴堆的后面盘膝坐下运功,刚才鬼影的最后那一击,让他受了严重的内伤,必须要尽快运功疗伤,幸好那鬼影并无真的杀他之意,否则他今晚定是难以逃脱。

    “大意了,这江湖中还有许多声名不显的高手,若我这次把剑带来,或许还不至于这么狼狈。”江拾流在心内苦叹,思来想去,那鬼影和江湖中的十大高手一个也对不上号,知道听风阁的打探本领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把江湖中每个人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江湖高手录》只能当做一个参考,不能全信。

    “虽然在大多地境高手中已罕逢敌手,但和十大高手比起来,还有不小的差距,尤其是前五大高手。”

    江拾流突然想到了下半部的《天极剑法》,不由心内一热,“若我能学全天极剑法,再加上道生决,纵使还不敌十大高手,至少也有了保命之力!只是不知师父他老人家住的无名谷在哪,有缘即相见,无缘不相识,缘分如同命运,都是那么的不可捉摸。”

    不知过去了多久,柴房的门吱呀一声响,一个人走了进来,脚步声沉稳有力。

    那人走近柴堆,拾起一小捆木柴,一点也没有发现柴堆后面还有人,正要转身走出去,几个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并把房门给关上。

    那人道:“几位应该是王公子派来的吧?”

    “你这老头还算有点自知之明,猜得出我们的主子是谁。”

    “封安,公子叫我们到这来,就是要你死了这条心,别再纠缠着程小姐不放。”

    江拾流听到封安这个名字,不禁心中一动,他想到了那个六十三岁的封安,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巧合,自己受了内伤,然后就跑到他家里来运功疗伤,“看来老天爷非得让我把所有的封安都看过一遍才肯罢休,这么一来,和师父相见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封安平静道:“我和盼晴是真心相爱的。”

    所有人都是一静,随后都是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笑声中满是讥嘲之意。

    “哈哈,你也不想一想,你这么一个糟老头子,半只脚都没入了黄土,人家程小姐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你怎么配得上她?!”

    “还是一个穷酸的教书先生,别耽误了人家程小姐!”

    “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封安对所有的讥笑恍若不闻,“世人对我的看法如浮云流散,最长也不百年,又何必去在意,你们现在笑我,将来或许会痛哭流涕,因为你们浑浑噩噩地过每一天,从未真切地爱过一个人,从不知道那是怎样的感觉,纵使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江拾流听得暗暗点头,心想:“要是这老头再年轻个几十岁,比谁都像是封大哥的儿子,不过一个是六十三岁的老头子,另一个是妙龄女子,若两人真的互相喜欢,听起来多少都有些荒唐。”

    封安刚才那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却如同对牛弹琴,激不起这几个人半点兴趣,一人恶狠狠道:“公子说了,若你明天还去程家门前晃悠,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另一人道:“若还痴迷不悟,就送你去见阎罗王,公子要杀一个老头,只是举手之劳,谁也不会管!”

    封安道:“你们怕了。”

    “我们怕?”几人都是冷笑连连。

    “怕王家和程家被别人笑掉大牙。”封安道。

    几人再忍无可忍,冲上去摁倒封安,一顿拳打脚踢,直打得封安鼻青脸肿,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才住手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