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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马三这边,众人谈笑甚欢,已喝起了小酒,对于他们行镖这一行业,动辄要走上千、上万里,每天喝点烈酒是必不可少,既缓解了寂寞,又能增加一些胆色。

    马三不忘嘱咐道:“都少喝点,特别是晚上要值守的人。”

    众人齐声答应,但还是一口一口的饮下。

    马三道:“两位小兄弟要不要也来点酒?”

    乐虎连连摇头,一滴也不肯喝。

    “反正也不会喝醉,怕什么。”江拾流暗道,拿起碗,连灌了几大碗烈酒,杯杯见底,大呼过瘾。

    众人见江拾流如此海量,连声欢呼赞叹,大是佩服,引得那老妪也不禁频频注目。

    江拾流更为得意,一碗接着一碗,久而久之,也有些面红耳热。

    江拾流拿起酒坛正要再倒,旁边一个汉子连忙阻止,怪声道:“别喝了,兄弟们一个月的酒,都要给你喝光了!”

    众人齐声大笑起来,那汉子也不是真的不给江拾流喝,话一说完就把手放开,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江拾流知道这些行镖的人,一大半路程都要在荒山野外中渡过,酒着实不易寻得,当下也不再卖弄,倒了一碗,就听着其他人讲些行走江湖碰到的奇闻异事,听得津津有味,久不久才喝下一小口。

    又谈笑了一阵,时辰已不早,在马三的催促下,除了要值守的几个趟子手,其他人各自找地方歇下。

    江拾流和乐虎并排着躺在一个干草垛上,江拾流道:“从落霞剑派逃出来,你有没有后悔过?”

    乐虎道:“有一点。”

    江拾流道:“为什么?”

    “李长老待我很好,不仅教我剑法,还给我打了一把剑,可惜那把剑给掌门削断了。”

    “可是不逃,就会死。”

    “没错,我心里真是矛盾死了。”

    “也许人生处处都充满了矛盾,”江拾流叹道,“可我并不觉得后悔,反而有种得到解脱的感觉。”

    乐虎看着他,等他的下文。

    江拾流却不再说,心里默默道:“因为落霞剑派再也没有让我牵挂的人。”

    即使想到吕嫣的音容笑貌,心里再也不起任何波澜,他知道那只是他年少冲动的一个幻想,终究是会时过境迁,如石沉大海,越沉越深,直沉到最深处,蒙上灰尘,只有偶尔擦拭才回忆起,但那时已是轻笑而过。

    江拾流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等到三、四更,被一阵喧闹声吵起,乐虎也醒转了,两人走到门口向外望去,见所有人都聚到了小院落里,皆是面色凝重,愁眉不展。

    江拾流和乐虎走了过去,又听得一道尖锐的声音远远传来,“冥山七鬼到,把龙牙剑留下,否则鸡犬不留!”

    江拾流已明白过来,问马三道:“这冥山七鬼是什么人物,这么嚣张,竟敢明目张胆地来劫镖。”

    马三道:“这冥山七鬼是北州的七个大盗,个个本领非凡,专劫人钱财,从未失手过,每次动手前都会报出‘冥山七鬼’的名号,如若乖乖把钱财奉上,就不为难你,取了钱就走。”

    江拾流道:“如果不给呢?”

    马三道:“就会大开杀戒,不管老人小孩,鸡犬不留!”

    乐虎愤愤道:“这七个人真是天理难容!”

    马三道:“你小声点,给他们听到了,须饶你不得。”

    乐虎道:“没事,我不怕他们!”

    马三摇摇头,对白衣少年道:“白公子,如果真的是冥山七鬼,我们福远镖局这样的小镖局可抵挡不住。”言下之意,已有弃镖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