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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房间,苏亭先打了盆水,洗了洗手指,找了块干布随便包扎下,还好咬得是左手,如果是右手那就有点麻烦了。

    换了盆干净的水,接下来就该要处理这些兔毛了。

    这块皮毛有铜钱大小,其他分散的还有一撮,算算毛发,处理后做两只毛笔都绰绰有余,苏亭知道自己的手艺不咋样,工具也不齐全,所以也就是应应急而已。如果能够吸引这陈大少爷帮忙,让他派人多做几支,到时候就一定要好好做来。

    苏亭把那撮散的兔毛,对齐发根整齐摆放好,接着就把剩下的那块皮毛上面的毛发拿起,用手扣掉皮,同样地放置。这两撮毛的长短就略有不同,皮毛上面那撮当然长了点。也好,刚好可以分开做成长锋和中锋。

    拿起其中一撮毛,左手抓住毛根,右手拿起梳头用的篦子慢慢梳理,然后叠成了一细捆,放置桌面。另一撮亦如是。

    又用一条细绳轻轻捆缚住,再把这两撮毛放入盆中,想到野兔毛腥味比较重,油脂也比较多,想用石灰水泡泡,但是也不知道哪里有,所以就只好拿着沐浴洗衣用的皂角在毛上抹了点,就浸泡在水中,心里面也有点担心会不会损伤了毫毛。

    浸泡的时间比较长,等到了晚饭时间,蔷薇果然让一个小厮送了两根紫竹枝条过来,更幸运的是,大概她还是知道笔杆最好是干的,拿过来的两条都有好几个竹节,而且都是干而不枯的那种。

    苏亭欣喜地量好长短,用剪刀细细剪开,这样得到了四五个可以用的竹节。就等着毛泡软即可使用。

    蔷薇叫她去吃晚饭,苏亭看看这盆子,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吃饭。

    吃饭的地点还是在卉芳院中,当然陈大少爷已经用过了。饭菜着实丰盛,蔷薇说是少爷没有吃完的全部都拿了过来,苏亭咂舌。心里有点奇怪,来陈府似乎没有见过老爷夫人,照理说陈瑄没有成家,应该和父母一起用餐吧!

    不过见到也没有人提及,她也没有八卦。

    众多丫鬟见到她,那眼神有的惊,有点怕,有的狠,友好的也见着了几个,不过苏亭此刻的心思全在房间中的那盆水上,哪里有心情理会这些人的心里想法,吃完了,帮着洗了几个碗,就急匆匆地回去。

    回到房间,苏亭想到这时间也过了两三个时辰,如果现在还不着手制作,怕是不够时间,等下如果天黑得厉害,就看不清了。

    从水中拿起那两撮毛,摸了摸,感到滑腻腻的感觉确实少了不少,所以也就放心地拿出来。

    又去打了盆水,苏亭把这毛多洗了几次,这才着手下个程序。

    手捏住毛根,顺着毛根的方向,她又梳了几回,其实她知道用牛骨梳是最好的,但是条件有限,只能勉强用木梳,把杂毛断毛废毛绒毛都一一剔除后,她又反过来,捏住毛锋,往毛根处梳过去。

    清理干净了,现在剩下的就是要齐毛锋了,对齐毛锋,算算长短位置,她剪下了多余的毛。

    把早就清理干净的桌面上面涂了点松香,对齐毛锋,她小心翼翼地把毛根摆放上去,够了一支笔的多少就停下来。轻轻把松香撮起,把毛笔根捏在手中反复搓捻,成圆状笔柱才停下来,最后用一条细绳重重地缚住。

    再看看手中的竹竿,她挑出一支,用剪刀在一头开始挖洞。算算大小,试了试,直到完全合适,这才在竹竿圆洞中滴入松香,把缚好的笔柱塞进去。看到简陋的毛笔,苏亭松了口气。只等它干了。

    用同样的方法做好了另外一支。看着桌面上两支简陋的毛笔,苏亭映着月光开始傻笑。

    等一阵子,看到松香已干,苏亭轻轻拿起它们,沾了水就在桌面写去。

    不错,就紫毫而言,虽然没有她以前一直使用的“书法协会监制”的毛笔好用,也比不上那些出名的湖笔宣笔,但是比起那些一两元钱的上海周虎×的来说,就好用多了。

    白居易《紫毫笔乐府词》云:“紫毫笔尖如锥兮,利如刀。”她这两只毛笔尤其尖利,戳在手指腹上面,还隐隐有着痛感,看来还是先前泡得时间太短了。

    苏亭有点可惜,太过于尖利了,写起楷书来就容易锋芒毕露,少了点含蓄之美。但是应付明天的事情就绰绰有余了吧!

    苏亭伸伸懒腰,抱着两只毛笔上chuang睡觉了。放在枕头边,她觉得这感觉异常的舒爽,好似拥有了全世界一般。

    苏亭这一觉睡得很死,第二天一早睁开眼的时候,竟然已经日上三竿。糟糕,苏亭急得跟什么似的。这陈瑄该不会等下又刁难自己吧!

    看看手问题不大,苏亭拿开布巾,就急匆匆跑去书房,陈瑄大少爷横眉冷对,吹胡子瞪眼看了她半晌,在苏亭就快要缴械投降的时候,才说道:“小谷子,快点给我想两句话写了,写好了,少爷我满意了,我就放了你!今日迟到之事不去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