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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宝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夜空中还挂着那个残缺的圆盘。

    后脑勺传来一阵阵的钝痛,他大爷的,是谁这么狠心,对着一个可爱的妹子下这么重的手。迟宝用手一摸,破了血出来,已经止住了,重要的是,居,居然肿的比胸还大!

    上次脚肿的时候所受的嘲笑还犹在耳畔,怎么就又肿了不该肿的地方呢。

    迟宝欲哭无泪,四周张望了一下,更是直接把她吓到哭。

    喵了个咪的,自己居然被扔到了船上。依稀还能辨认出这艘小破船就是之前看见的,靠在湖边甲板上的那艘。

    迟宝瞬时扶住两边的船边沿,丝毫都不敢再动一下。

    她怕水!

    迟宝用余光观察了一下周围,水面上漂着满满的落叶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所处的位置也不是城堡边的湖面上。头顶上横插着密密麻麻的树枝,月光更像是挤进来的。周围安静的恐怖,耳边只能听到蚊子不停地嗡嗡嗡。

    要说到后悔,迟宝只后悔为什么没有穿那件长的背带裤呢?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和两条白花花的胳膊,就这么无端端被咬得其痒难耐还夹着生生的疼。

    山里的蚊子自打从孑孓成为吸血鬼后,估计都没见到过如此香甜的美食吧。

    迟宝试着小声呼救,既然这艘船原本是在湖边的,那么大概就是顺着横向的风吹到下游的河面了。应该也不会离案发地点很远的吧。

    左喊右喊,都没有回应。迟宝就想着,节省点力气等天亮吧,宋繁和钱泽洋见到自己不见了,一定会来找人的吧?

    偏偏四周一下子就黑了下来,妖风阵阵,冰凉的水面上却是闷热黏湿的空气。夏天最盛行的,果然就是雷雨。

    望着头顶结实的粗壮树干,迟宝不无担心,一个雷下来不会就把自己劈到水里去吧?

    下吧下吧,至少是不会被蚊子咬了。

    迟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炯炯地看着未知的前方。

    反正在把宋先生扑到前,坚决不能随便就义!

    倾盆的暴雨说来就来,雨水顺着妖风渗进迟宝的衣服里,因为怕水而一动不敢动的迟宝只能任由雨水肆虐,心里不停地祷告着,上帝啊,快让宋繁出现可不可以。白马良人不都应该这个时候出现么!

    上帝完全没听到祷告,倒是雨越下越大,没完没了。

    残破的小船在雨水中摇摇晃晃,随时都要翻船的节奏。这河水不浅,迟宝这个旱鸭子掉下去的唯一可能,就是去见上帝。

    迟宝感觉到脑袋后面的伤口又裂开了,一股潺潺的热流顺着雨水不停往外冒。

    不是淹死就是失血而死,总归一个死字,迟宝再也忍不住眼泪,哇哇地哭了起来。

    她还没等到老爸出来,还没有大学毕业,还没有赚到钱,还没有嫁人,还没有生娃娃。现在莫名得罪了别人,竟然要把自己的小命也搭上。

    迟宝的脑袋里闪过今天在城堡里的众人,除了宋繁,钱泽洋,叶氏姐妹花,还有看城堡的爷爷奶奶,几乎想不起其他人的面容来,更别说有过交集或者得罪别人了。

    唯一看自己不顺眼的叶氏姐妹,迟宝直觉不是她们两个,两个美女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若是单独行动,又怎么把重如小山的自己拖到船上。

    或者是这两个合伙作案?迟宝的假设再一次被自己否决,怎么可能啊!这俩姐妹不是水火不容么。

    又或者是其中一个雇凶打人?这倒是有可能。迟宝一边哭一边骂宋繁这个魂淡,要不是他色/诱自己,现在又怎么会是这种场景啊!

    迟宝真的吓坏了,身体都不自觉地发抖,因为冷,因为流血,更因为对死亡的莫名恐惧。

    半跪的姿势让迟宝有些头晕,僵硬地四肢随时都会崩坏,迟宝更悲催地发现,自己居然饿了。

    “幸好晚餐的时候吃干净了。”迟宝都有点绝望了,还有闲心拿自己开点小玩笑。

    雨势渐渐小了下来,一直摇来晃去如孤叶的破船终于稳定了一些,迟宝大着胆子挪了一下屁股,她实在是没力气再支撑着身体一动不动了。

    这破船哪怕是靠近岸边一点点。迟宝都有可能大着胆子爬上岸,只是两边的河面有太多的杂质,挤着迟宝的船,就这么僵在河中心。

    因为暴雨的关系,船上已经积满了雨水,迟宝的双脚泡在水中愈发的难受,坐也不是,趟也不是。

    正在迟宝想着要不要投河自尽的时候,一大伙人喊着自己名字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迟宝差点兴奋地跳起来,颤抖着嗓子,嘶声力竭地吼了出来,一定要让他们听到。

    “我在这!我在这!救命!我在这!河边!河边!”

    岸边的灌木丛里很快有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是宋繁他们!

    “宋繁!我在这里!”迟宝的胆子已经被逼到绝处,一时也对水没了惧意,甚至敢小小地站起来挥舞着双手,尽管两条腿还是在风中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