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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四喜抱着妞子走在前面,玉篱后边跟着。才到罗家大门口,妞子的妈沈爱芳迎出来,

    “怎么才来,都快开席了!”

    邓四喜冲沈爱芳点点头,说道:

    “临时有点事,耽搁了一下。”

    沈爱芳顺手接过妞子,问妞子,

    “你倒和邓叔亲,老远就迎出去接!··”

    邓四喜一笑,

    “去店里买包烟,刚好碰上。”

    说着回头看了玉篱一眼,并没有把刚才的事说出来。

    沈爱芳就打趣,

    “我家的烟招待不了你,还巴巴跑去买?!”

    说着就招呼邓四喜快去坐席。

    玉篱在旁边,见两人说得热乎,也插不进话去,就要转身进灶房去找母亲。沈爱芳却一把拉住玉篱,

    “就是来找你的!玉婶和大家已经坐下,咱们也赶快过去!”

    又说,

    “妞子跟小姑姑真是投缘!换了人哪能玩这么久,以后多来家玩。”

    玉篱不由汗颜,刚才差点就让妞子出事,说来还得多亏邓四喜。哪里还好意思托大,就心虚地说:

    “我也差点看不住,幸亏邓四哥来才帮了忙。”

    邓爱芳听了淡淡一笑,并不以为意。领着玉篱进了院子,又穿过底楼堂屋,上了二楼,最后在二楼的一个小厅里,才停下来。

    玉篱一路走来,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从院子到堂屋,从堂屋到二楼,粗粗算来一个普普通通的杀猪宴就摆了十几桌。玉篱留意看去,院子里坐的多是罗家平日关系还算可以的人家。到了堂屋,则就有罗冯军本人还有罗冯军父亲亲自出面招待。一眼望去,全是男客。认识的人不多,除去刚才进来的邓四喜,玉篱爸和村长王德友也赫然在座。上了二楼,楼中央一个小厅,就只摆了两个大圆桌。上首一桌,罗老太太为首,邓四喜的母亲李婶子和玉篱妈都在。再就是很少在村里露面的张顺子和罗家亲戚里年长的老人还算认识。和罗老太太并排而坐着两位年长的****,看着却很眼生。另外一桌,其中一个烫着短碎的年轻****,玉篱倒有些印象,好似是沈爱芳的娘家嫂嫂。****腿上的坐着个三四岁的男孩子,年岁长相都和妞子有几分相像。

    玉篱明白,这应该是招待至亲女眷的地方。顿时觉得罗家其实对自家真是不薄。又照辈分,自己该坐在下首一桌才是。就照着沈家嫂嫂旁边空着的唯一一把椅子坐下去。不想横里插进来一只手拦住玉篱。玉篱诧异,看去,竟是沈爱芳一手夹着妞子,一手拖了把椅子。

    “妹妹去和婶婶坐一起!妞子许久没和他哥哥见着,两兄妹要好好唠唠!”

    说得沈爱芳嫂嫂和一桌人笑起来。邻桌的罗老太太也跟着一个劲儿招呼玉篱过去。

    当着这么多人,玉篱羞涩地笑着。从沈爱芳手里接过椅子,乖巧地在母亲旁边挂了个角。这里,玉篱妈责怪玉篱不懂事,亏了沈嫂子到处找人。那里,沈爱芳又抱上妞子招呼着给玉篱添碗筷。明里,玉篱从正席变成了插位,暗里,却是提了个辈分。且见着张顺子对自己皮笑肉不笑却故显亲热的样子,玉篱直觉,罗家这样的安排必是用心良苦。沈爱芳递碗筷过来的时候,玉篱忍不住望着沈爱芳真心实意地说了声“谢谢嫂子!”

    沈爱芳并不推辞,看着玉篱的眼睛露出一丝笑意。马上又转头对罗老太太身边清瘦白净的一个老****笑道:

    “您不是说要看看我们王家村的大孝女长什么样吗?可不就在眼前?长得花一样!”

    整间屋里的都笑起来。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玉篱。

    玉篱素白的一张脸,瞬间就红到耳根。到底玉篱妈是经事的人,稳稳当当地蘀闺女委婉托辞一阵儿,才让玉篱一颗乱跳的心渐渐平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