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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上三騀,罗冯军和沈爱芳从玉篱家告辞出来。罗冯军见沈爱芳仍旧和来时一样沉默不语,又想到前天周老师走后妻子就对自己爱理不理,不得不放软声音说道:

    “生气了?一大早把你也拽起来我也不乐意。不过玉叔一家正在难的时候,周老师又拜托过。再说想来你也明白,玉家就这么个命根子,要是有点什么闪失,那还让玉家两口有什么盼头?你比我有经验,又是我老婆,不找你找谁!”

    沈爱芳斜眼过去,挑挑眉。

    “前天才认了妹妹,今天就摆起当哥的架势来?只可惜,人家未必领你的情。”

    罗冯军不解,以为沈爱芳和玉篱一起的时候,两人起了什么龌龊。笑道:

    “刚跨出校门的小孩子,懂什么。她不懂事,咱们还能和她计较?什么事该做,咱们只求心安就好。媳妇,你说是不是?”

    沈爱芳撇了撇嘴,

    “我说什么了?瞧你就急着帮人家开脱。就你是明白人。”

    罗冯军“嘿嘿”一笑,赶忙闭了嘴。

    沈爱芳嘴角一弯,反倒笑起来。当初看上他的,不也是这点?心软,瞧不得人作难,流泪。

    沈爱芳想着,收了笑容。把对玉篱的所见所想告诉丈夫,又说:

    “其他人我不知道。就这小妮子,瞧着倒是有骨气。不说借着周老师搭的梯子往上爬,却是个知道分寸的。也知道心疼父母·······,瞧着还怪让人难受。”

    罗冯军也沉默下来。妻子出身城市,有些事跟她解释,也未必能体会。想了想,正色道:

    “所以说,有些事只要能帮着别人,不伤天害理,于咱们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又何乐而不为?”

    沈爱芳不搭罗冯军的茬,却有些忧心:

    “‘县官不如现管’,别忘记咱们在谁地盘上讨生活。小心帮不了人,把自己搭进去。”

    罗冯军却了解妻子。刀子嘴,豆腐心。这算是同意了。笑道:

    “放心吧!哪有那么严重?”

    说着要去牵妻子的手,却被沈爱芳一把拍开。却也不恼,嘻嘻笑着。

    罗家夫妻俩走后。玉篱妈赶忙到鸡棚搜罗出五六个新鲜鸡蛋,又到厨房一找,只剩了小半袋红糖。赶紧地,跑到小卖部去买红糖。小卖部是王德友叔家堂弟王德义开的。王德义家平日和王德友家不很亲近,并不算是讨人嫌的人家。王德义媳妇,人称“阿庆嫂”的,笑眯眯地问慌里慌张的玉篱妈的时候,玉篱妈也就实话实说。

    “这不,这阵子事事闹心,连带我闺女也病倒了!沈医生说得给闺女补补身子。我想着给做碗荷包蛋吧!”

    阿庆嫂连声附和,

    “可不是!红糖加鸡蛋,最补不过!就不说病倒,这么懂事乖巧的孩子,上哪里找去?我要是摊上这么个好闺女,睡着也笑醒!就是天天补着,也欢喜!”

    说着又多加上一块。

    “让侄女好好养身子!”

    玉篱妈手捧着几块砖糖,有些反应不过来。自从玉篱考砸后,人前人后就没少受冷嘲热讽。这阿庆嫂做人老道,面上却是没显。可也不至于热情成这样吧?再说,这“我要是摊上这么个好闺女,睡着也笑醒”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玉篱妈一路埋头寻思到家。王七嫂已经在帮玉篱妈烧水煮蛋。两人凑在一起,玉篱妈不免把自己的困惑说出来。王七婶听完,一拍大腿哈哈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