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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沉。

    玉篱只觉得自己倒下去,又一睁开眼睛就到了天亮的时候。浑身酸痛难忍,翻个身都要用了全力。身上冷飕飕地,即使身上穿着衣服,又盖了被子,还是觉得冷。

    玉篱挣扎起身坐了一会儿。觉得手腕处疼得厉害。卷起袖子一看,昨天贴上的创口贴,已经被污泥和水渍全浸湿又烘干。玉篱咬着牙撕下来,寸许长的伤口已经泡白发肿,看着触目惊心。

    玉篱心里一惊,倒吸口冷气。趁着爸妈不注意,舀了药水擦上,再也不敢用创口贴。

    吃完饭,天上飘过几多云,遮去艳丽的太阳。玉篱对爸妈说:

    “事情虽然突然,我仔细想想,我们事先想的,也还用得。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对策,不如试试。”

    玉篱爸不言语。玉篱妈也心事重重。好像压根没有听进女儿的话去。

    玉篱也不多说,趁着天色还早,把自己升高中时玉篱妈给买的那块手表带上,又从自己的抽屉里搜罗上全部零钱,就出门去。

    和玉篱的学校一个方向,到了和定镇,再往前走大半个小时,就到了清和县城。县一中就坐落在穿城而过的东河头子上。

    玉篱花了两个小时走到和定镇,又花半小时到县一中门口,时间刚好是十一点。离学生中午下课只差半个小时。

    县一中的校门和玉篱母校的差不多,当头是镀金大字,中间车道,两边的小门供人出入。到了中午下课时间,三道门齐开,人就像潮水般涌了出来。

    玉篱站在人潮中张望,生怕把王利娟姐弟俩漏过去。

    事情很急,当然是越早和他们搭上话越好。即使这条路行不通,也好赶快想其他法子。玉篱盯着一个个黑漆漆的脑袋,在自己眼前一晃而过。心想着如果这样找不到,就等到下午他们上课时,到传达室找人。这样总可以把人挖出来吧?

    王利娟骑在自行车上缓缓随着人流穿行。一抬头,一个女孩子柱子一样立在大门口,把往外的人流劈成了两股。被挡了路的学生,不免有人用不耐烦地眼光瞪去。

    女孩子面色潮红,头上扎个随意的马尾,细碎的散发随风散开,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饶是这样,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镶嵌在白瓷似的脸上,说不出的纤巧秀丽。就是瞪眼过去的人,都不免多看两眼。这个人,王利娟再熟悉不过。小学六年,任凭自己如何努力,有她,自己都只能站在背后。

    王利娟侧转了头和玉篱擦肩而过。本能地,就觉得玉篱一定是来找自己。家里的事,王德友从来不会和姐弟俩提,可是细细碎碎的言语,总有传到自家人耳朵里的时候。王利娟自己不是没有想法,只不过觉得,大人的事,轮不到自己操心。

    回了家,王利娟的外婆早就把午饭准备好。等到王利娟的弟弟,王利海和舅舅的儿子孙泯两人都到齐,四人围在一起亲亲热热地吃起饭来。现在这个住处,并不是王利娟的外祖家。不过是方便他们姐弟三人上学临时租用的房间。为了能让自己三人专心学习,两边的大人都费了很大的心。想到这里,王利娟看了眼埋头吃饭的弟弟。

    “快吃完,抓紧时间温习会儿功课,再午睡一会儿再回学校。”

    这样一来,那丫头该也已经回去,就不会再碰上。

    王利海刨饭的手一顿,眉毛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