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白婶一眼看见大飞,有些不自在。

    王二婶闹的时候,白婶一直以为是因为大飞的婚事告吹,她才这么蛮横无理。还是后来流言蜚语起来,白婶才隐隐绰绰猜着点儿。

    白婶低头自顾看路。冷不丁儿,大飞却带笑喊住她,

    “婶子好啊。”

    白婶睃一眼大飞,见他嬉皮笑脸,只稍微点点头没做声。

    大飞搂着乐乐拦住白婶的去路。

    “婶子,往天有我妈在旁边,我一直想找您说道说道都没机会。您可别怪我说话直,凤羽都成那样了,您也忍心就这么拖着玉篱?”

    白婶沉脸,瞪着大飞不说话。

    大飞一顿,仍旧笑嘻嘻地。

    “其实我不明说婶子也知道我是为啥。反正这村里的人现在都知道,也犯不着藏啊掖。您早点儿放了玉篱,我也好早些上门去找玉婶。玉篱对凤羽不错,往后我也跟着她孝敬您,不就成了?”

    乐乐就在大飞胸脯底下,看见大飞说笑,他也跟学舌。

    “......往后也跟着孝敬您不就成了?”

    白婶气得浑身发抖。

    “趁早歇了那心思!不说一个你,就是十个八个,你也不配!”

    大飞不再笑,推开乐乐,阴沉地看着白婶。

    “叫您一声婶子,是看在和凤羽往日的交情!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您也不看看,如今您还能靠得了谁?你家里那个老张头?他狠,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二富,王冬儿他们?有那能耐还跑工地卖苦力?再说了,人家欠你们的?也好意思动不动就张嘴!”

    大飞笑了笑。

    “咱们两家就挨着,往后成了一家人,多好?”

    白婶看怪物样地看着大飞,临了,抱着手里袋子飞快往村里跑。跌跌撞撞到了家,院里屋里静悄悄的。玉篱一早出门去,张镇也在大棚里忙。

    白婶跑到王凤羽跟前,愣神看了儿子良久。突然觉得这院里院外都那么陌生。好似自己一下子踩了空门,世界都变了。

    晌午张镇从大棚里回来,白婶有气无力地从床上爬起来做饭。

    张镇不明所以,以为她去找玉篱妈,两亲家又闹了个不欢而散。张镇劝白婶,白婶强笑着把去找玉篱妈和罗冯军的事都跟他说了。

    “一会儿我还得去找趟亲家,跟她商量商量这事。”

    张镇笑说,

    “这不挺好的吗?两家有商有量。拧成一股绳。多大的坎?还怕过不了?”

    叹了口气,

    “我人老了,等你们这边理顺,我也好无牵无挂地回去。”

    白婶一下子想到白天王泉儿夫妻俩的话,还有大飞嚣张忘形的样子。

    白婶将头都快要伸进了灶孔,什么也没有说。

    夜幕降临。玉篱从外边回来,吃好了饭,又收拾妥当,牵上大黑仍旧准备回白鹭滩去。

    白婶打量了下大黑,又从橱里摸出一大块儿肥肉扔给它。

    玉篱笑起来,

    “您今天是怎么了?巴不得我把锅里的饭都倒肚子里,大黑您也不放过!”

    白婶微笑,

    “你在外边过夜可就指靠着它。它是功臣!话说回来,晚上睡觉该警醒还是警醒些的好。回头我就去跟你妈商量商量。要成。你就回家来住。要她还没想转,你也别倔了,就回她那边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