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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城的将领哈哈笑了起来“末将也从大壅过来,汶州人氏,嬷嬷是哪里人?”

    老乡见老乡,却多了些聊头,丁嬷嬷为难道“老身自幼长在宫中,伺候太后,伺候皇上和公主,早已不知自己是哪里的人了...”

    守城的将军似乎有些触动,身在异乡,他竟有种和丁嬷嬷惺惺相惜之感“嬷嬷不要见怪,既然您是大壅来的人,定然不会有负皇恩,以后若想出城,尽管来找我就是!”

    “这哪行呢,要不是形势所逼,断然不会离开陛下身边半步。”

    我将锋利的匕首抵上了她的后腰,她自知失言,微微行礼“如此,还望将军通融,让我早些寻到神医,早些回去复命。”

    “好好好,走吧!”

    萧尚翻身上马,马车继续前行,丁嬷嬷松了一口气,坐在当场,也不看我,表情忧伤,看不出其他情绪。

    她对我忠心一场,处处为我着想,我如今待她如此,她也该心寒的。

    我告诉自己,现在除了我的家人是值得我珍惜的之外,一切都不过是渺渺烟云,生死都与我无关。

    天黑后马车才到达一个小镇,我们下马整顿,换了轻便的装束,好似出游的大户,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丁嬷嬷与我同住,我不得不打起精神随时监视着她,免得她通风报信,然后她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伺候我梳洗用膳,只是向来笑呵呵的脸上多了分漠然。

    我静静躺在床上,看着榻上熟睡的丁嬷嬷,自己前途未卜,走一步算一步吧,当初那样的局势,我都从大壅回到黎国了,现在去大壅找父母,我一定可以做得到。

    好不容易出了皇宫,无论将来是和父母在一起还是自己独自浪迹天涯躲避端木夙珩,我都不可能再回到那个囚笼!也不会再让那个人掌握我的命运!

    一夜睡的并不怎么踏实,半夜听到点风吹草动就猛的睁开了双眼,侧耳细听,什么也没有,这就再也睡不着了,直到窗外透进点曙光才再次沉沉睡了个回笼觉,想着早点起来赶路,这一觉却睡了好长时间。

    我被开门声惊醒,睫毛微微动了一下,却疲惫的不想睁眼,直到听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说道:“轻点,出去再端盆热水来。”

    又是关门的声音,我心尖猛然一颤,这个男人的声音不是萧尚的,会是谁?谁在我的房间?!

    飞快的睁眼,我看到了一个穿着青蓝长袍的男子坐在我的床边,男人侧脸看着窗外,晨光照在他俊秀的脸上如上苍的恩赐,他身形略显单薄,但却也不是江云空的那种精干,他慢慢转过头,对我投以一个微笑。

    乖张清秀,有着一双极深的黑眸,只是这张脸已经用了三年的时间脱去了稚嫩,还原成一种属于男人的成熟稳健。

    “太...太子?”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是的,面前的人正是大壅皇帝端木夙珩的长子,端木谨,也是我名义上的夫君。

    “你醒了?”端木谨笑着看我,眼里竟是化不开的一片温柔,顿时让我的回忆陷入深深的漩涡,在大壅皇宫孩子气的他,在樊城说着辉煌生命何言短,一现奇芳韵久长的他,都和这个人重叠,我见证着他的蜕变,他的成长,现如今坐在我身边的他已经足以独当一面。

    而在我的生命中,他始终是个工具,是个配角,从来没有真正进过我的眼。

    我匆忙要坐起,薄被滑下削肩,又急忙拉起被子挡在胸前,虽然我有穿着里衣,但多少还是觉得有些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