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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珂一笔一划吃力地写到第三个字母时,楚暄合拢了手掌,将她的食指握在手心,他的声音低沉,“我知道了。”

    兰珂挣扎着从他的怀里出来,很哑很小声地但态度坚决地说,“你杀了宁天,孩子也没了,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

    “是吗?”楚暄凉凉地问。

    兰珂深吸一口气,“如果你觉得这些年你的付出没得到回报,我欠你的没法还清,那么你看我身上的哪个部位你喜欢,你尽管取了去。如果还不够,那你要我去死,我也没意见。如今我也没什么亲人了,再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我剩的也只有一条命而已。”

    楚暄轻轻地皱一皱眉,口气很和缓,“兰珂,你若有气可以咒我,没必要咒你自己,泼妇这角色也不适合你。还有,说话不要这么血腥。”

    兰珂突然想笑,“哦,你不见血的杀人方式,也不见得更优雅更尊贵一些。”

    然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再度沉默而诡异。

    小护士开门进来就看到了这一景象,床上床下的两个人对峙着,也没敢多待,收拾完东西就匆匆离开了。

    第二天在楚暄出去时兰珂就收到了小护士好心的安慰,“看你俩长得都这么好,经济条件也好,他对你又好,就别呕气了,啊,好好养身子,好好过日子,再要个孩子,你们俩的孩子肯定漂亮。”

    兰珂只是笑笑没答她的话。

    出院手续是兰珂一个人偷偷办的,没有回家,挑了一个楚暄找不到的旅馆住下。

    天刚蒙蒙亮,她便买了一篮鲜花,多数是白色,还没有张开花瓣,带着深夜的水珠。

    然后她步行到墓园,清晨的墓园雾色迷蒙,苍松翠柏掩映下,一排排白色的墓碑如整齐的哨兵,静静矗立。

    墓园里没有虫鸣鸟叫声,安静得连她自己的脚步与呼吸声都听得清楚。死寂,压抑,沉闷。

    这片墓园传说风水极好,奶奶去世时才刚建不久,兰珂将花篮摆好,怔怔地看着上面奶奶微笑的面孔,张了张嘴只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刚要起身就发觉有一个人影很快隐到树林里,兰珂皱眉拽起包加快脚步,心底有一种感觉,这个人必定是熟人。

    拐了弯却被人撞了个正着,确实是熟人,打死兰珂也不会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的人,董羽佳董大主持人。

    看着兰珂苍白的脸色,董羽佳摘了墨镜,嘴角牵起一丝冷笑,“不要多想,我也是跟踪那个人来的这里,不过正好遇到了你,有没有兴趣聊聊?”

    兰珂转身,淡淡地回了一句,“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