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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也许是自己的错,给她的第一印象是邪恶,邪恶到了每当想靠近时她就本能地拼命逃开。

    老和尚对小和尚说,用力抓一把沙子你是抓不住的,它会从指缝间溜走,松开,反而会得到。而当他相信老和尚所说的,可每一回松一些时,她就逃得远一些

    第二天起来时楚暄就不在了,应该是上班去了,厨房里的醒酒汤没了,那件被他折腾的不像样子的西装在沙发上扔着,宁天的衣柜里少了一件衣服,大概楚云来时没带衣服,记得那回在宁园掉到水里时他就穿的宁天的衣服,自己还曾嘲笑他们真的有gay的潜质。

    记忆像一出出绮丽的梦,一直萦绕在兰珂的心底,与宁天谦和的性格相比,楚暄的性格可以说棱角分明,他的脾气很坏,很像易燃的火药,而且很不幸,也毫无疑问的自己每每都是那个点火人,她也曾一度怀疑自己的愚蠢或是不拘小节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从郁郁葱葱的葡萄架下钻出,听到了琴房传来李斯特的《唐璜》,嘴角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跑回屋把满身是土的自己弄干净,把指甲修剪整齐,准备今天的钢琴曲练习。

    当宁天在那个明媚的早晨弹着《梦中的婚礼》时,兰珂就决定一定要把它学会,尽管自己一点也没遗传父亲的音乐天赋,不通音律,但她却固执地想把它学会。

    整整学了三天,宁天一直细心地讲解,最后一天下午两个人都有些疲惫,休息时她去煮咖啡,弄好后加了大块儿的糖,不同于其他的人,宁天特别热衷于甜食。

    蹑手蹑脚回到琴房时宁天趴在了琴上睡着了,大约是累坏了,看着他有些疲倦的面容,兰珂心微微疼痛着,手指轻轻抚过他的眉,想把它们抚平,滑过闭着的双目,他坚挺的鼻子和薄薄的唇,心跳猛然慢了一拍。

    偷亲他算了,这个念头一起,整个人都兴奋了,手足无措了,于是慢慢低头,靠近一点点,再靠近一点点,她闭上了眼,感觉嘴唇相碰的那一刻,脑袋都空了,手脚、全身都酥麻了,感觉软软的,像是被棉花团包围着,心跳急速,太过激烈,兰珂感觉快要虚脱了,但却有一种压抑的愉悦,仿佛着了魔,手指尖都有快乐的小精灵在跳舞。

    双腿一软,向前一倾,手便摁到了琴键上,只听“噔”的一声,兰珂的魂都被吓跑了。

    宁天被声音和身上的重量弄醒了,眉头一皱,看着双颊绯红的兰珂。

    “怎么搞的,这么莽撞,还有,怎么失魂落魄的?”

    “呵呵,她可不是什么失魂落魄,而是在想入非非中又被吓得魂飞魄散!”

    有些刻薄的语调,兰珂看到门口的楚暄时心瞬间被提到了嗓眼,又急又气又羞。

    简单的化了一个妆,只是锁骨处还有一些齿印,低低咒骂几句那个始作俑者,翻出了一件高领的毛衣,遮住那片灼热的印记。

    刚下班冯西西就从广州打电话让兰珂去姚琳那儿把冯默接过来,让她暂作一段儿时间保姆,趁下班时间打车去接那个小大人,指示着司机朝一处居民区开去。

    姐妹淘里只有姚琳没有固定的工作,只是忙着做一些兼职,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而西西放弃了开舞蹈室的梦想自己开了一个网店,诗萌算是有些继承祖业,是医院的护士,冯洁的职业最好,稳定,大学教授有时累一些,但既不风吹又不雨淋的,不像自己工作弹性很大,安逸起来能发霉,忙起来还得和特工一般,上天入地。

    这个小区是城市规划的地方,应该快要拆迁了,所以大多的基础设施都不再修葺了,有些地方的漆都掉光了,多少有些荒败,外面还飘起了小雪。

    刚下车楼门里的冯默就跑了出来,兰珂弯腰伸胳膊要去抱他,那家伙头一偏,躲开了。

    “好,我还不想抱你呢,你姚姐呢?”兰珂笑笑问,冯默对她们几个的称呼各不相同,诗萌是诗诗,自己是兰姨,只有冯洁是干妈。

    “早上就走了,不知道去哪了”冯默一边走向车,一边还嫌弃地说,“怎么是打车来?”

    兰珂扑哧一笑,“吆,冯少爷,您还嫌弃出租呢,那我们步走着回去?”

    瞬间不说话了,钻到了车里,看着他小小的手通红通红的,心里一疼,抱过来一些,把他的手握到掌心,“吃饭没?”

    “没”冯默吸吸鼻子,糯糯的语音,“早饭也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