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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雏鹰宫的殿顶檐上,木构的龙鱼兽雕像弯如钩,有上扼天穹,下压黎庶那种崇高博大的气势。林皓和宁人杰坐在龙鱼兽雕像头上,在阵阵雷声中,把酒谈欢,几度仰天狂笑。

    苍穹如墨,黑云低沉,看不到一丝月光。雨丝从天空落下,细细密密,冷风吹来,点点滴滴,打在脸上,寒到了心里。

    “林小弟,吹首曲来听一下。”宁人杰仰起头,酒水咕噜咕噜地灌入口中,也有不少沿着嘴角流下,浑在雨水上,然后被刮下的雨冲淡了。

    林皓高高拋起手中的酒瓶,化作一咻黑箭射向苍穹。然后左手赫然出现魔笛,“不知宁老哥想听点快乐的,还是悲伤的?”魔笛在林皓左手五个手指中快速旋转,天下掉下的水落在上面倏地被拋飞出去,形成了一圈密密麻麻的水花。

    “来点听起来热血沸腾的。”宁人杰哈哈笑道。

    黑色的乌云盘旋在夜空,天幕阴暗的仿佛压向地面,从苍穹上飘落的雨丝,在凛冽呼啸的风声中,卷过苍茫的大地,也卷起了从魔笛里传出的快速节奏的《英雄》。

    雏鹰宫四周黑暗一片,只有零星的灯光远远射来,一缕光线如远古的黑洞中从远方延伸而来,显得那么孤单。

    “简直天籁之音!”宁人杰随着林皓吹出的节奏拍着掌中的酒瓶,“这是你作的曲?”

    林皓缓缓放下魔笛,微微笑道,“不是,这是我在地球看的一部叫《傲世龙尊》电影的主题曲。”说完又觉不妥,“是挺澎湃的曲。”

    宁人杰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夜空黑云里,有低沉雷声响过,天地间的雨势,也渐渐大了起来,然后突然在前面传来一声酒瓶砸碎的声音,正是林皓刚才吹曲前拋上夜空的酒瓶。

    “宁老哥,我……”林皓犹豫了片刻,“我有点事想和你坦白。”

    “哦,说。”

    “其实……其实那两次受到希特勒袭击皆因为我仙武门而起……只不过是牵连了你的八卦教。”

    大地肃穆,雏鹰学殿上风声雨声,林皓说完这句话后便是片刻的沉默。

    “我知道。”宁人杰平静地喝着酒。

    “你知道?”林皓心头一颤,然后便是低头,yao着下唇。

    “我八卦教在地珠说不上小门派,但也

    绝不算像天真道那些巨头。”宁人杰噙了口酒,狠狠地吞下去后,“希特勒没有任何理由只是袭击我这个无关痛痒的门派,那么问题就出在你的仙武门了。”

    四下漆黑,雏鹰宫大殿檐下挂着几个灯笼,孤零零地点燃着一点火焰,透露着些许光亮。林皓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再次陷入沉默。

    片刻,宁人杰喝完最后一瓶酒,一挥手,远处便传来一声破碎声。

    “那里是人行道,会扎脚。”林皓微有醉意,冰冷的雨点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也无法让他清醒一点。

    “那是因为有的人脚皮比脸皮薄。”

    林皓低头望着手中的魔笛,雨水从这头流入,然后从另一头流出,很简单,起码比人说的话简单。

    “不知我踩上那堆破碎会不会感觉痛。?”林皓问道。

    “如果你的脚皮脸皮同样厚就不会痛!”

    “哈哈……”两人同时大笑,笑声冲上云霄,破开了厚厚的黑云,然后一缕月光透过其中的缝隙窜了下来,撒在林皓的脸上,林皓情不自jinmo了mo自己的脸,露出苦笑。

    “不过你放心,以后你脸皮再厚,敢来见我,也见不到了。”宁人杰突然说道。

    “为什么?因为恨我?”林皓问道。

    “我依然叫你林小弟……”

    “谢谢,你要离开?”

    “嗯。”

    夜色越深,雨越大,冷冷清辉之下,那雨幕飘着水气,淡淡漂浮,望去如轻纱薄雾,幽美之中带着几分神秘。

    “不回中原行省了?”

    “回去。”

    “那以后我会去找你,你总不会不见我吧?”

    “回去处置八卦教后事,安顿好家属,然后漂浮天地,畅游沧海,快哉。”

    “你舍得?”

    “反正当这个掌门也腻了,何况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你不在乎留下千古骂名?”

    “名垂千古,百世骂名,死了还不是一样,反正也听不到。”

    “也是,不过你的儿子后代会忍受……”

    “我没有儿子!”

    两人沉默片刻,宁人杰站了起来,“不要劝我,我去意已决。”

    林皓也站了起来,高高的雏鹰宫,黑不溜秋的夜空,两个人的背影反而显得更加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