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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

    康熙五十年,正月,皇上视察通州河堤。二月,阅筐儿港,命建挑水坝,次河西务,康熙帝登岸行两里许,亲置仪器,定方向,鼎椿木,以纪丈量之处。

    其实从康熙五十年到五十二年,他每年免掉全国三分之一省区的丁粮,即三年内轮免了天下丁粮一次。据估计,他一生减免的钱粮有两亿两白银之多。康熙死后,被谥为“清圣祖仁皇帝”,一个“圣”,一个“仁”,恰当的反应了他一生的功绩。”

    三月,尚书耿额等数名大臣以“为太子结党会饮”罪受罚。所谓“结党会饮一案”,即指安郡王马尔浑丧事期间,部分满族大臣,多次聚集都统鄂善家宴饮,参加者约有一二十人,除去步军统领托合齐、刑部尚书齐世武、兵部尚书耿额外,多为八旗都统、副都统等武职人员。康熙帝认为,“以酒食会友,有何妨碍,此不足言,伊等所行者,不在乎此”,而是通过这种方式,为皇太子“援结朋党”。值得注意的是,参与宴饮者中,包括原为安郡王属下辛者库的都统雅图,康熙帝为此斥责他:“王丧事未毕,即与人会饮,蔑视小王子(指马尔浑之子华),妄自尊大,负恩背义如此。”雅图于马尔浑丧期去鄂善家宴饮,很有可能是景熙首先掌握的一个把柄,沿此重要线索,进一步发现并揭出托合齐结党会饮案。

    这个“会饮案”也是再废太子的“导火索”,这是反太子派与太子的第二次较量,此案拖到五十一年结案时,也是反太子党立下了首功。这一年,储权与皇权暗中进行了多次较量,而反太子党发动的扳倒太子的争斗也愈演愈烈。

    七月,皇上开始秋狝木兰。

    八月,终于有了一件让康熙极高兴的事,皇四子胤禛第四子弘历出生,母

    为四品典仪凌柱女钮祜禄氏;第五子弘昼生,母亲为管领耿德之女格格耿氏。这两个孙子的出生让一向为老四子嗣问题担心的康熙乐了好几天。

    十月,皇上命张鹏翮置狱扬州,处置江南科场案。

    十一月二十日八贝勒生母良妃薨,八贝勒心甚悲痛,半年后仍需人扶掖而行。

    康熙五十年的冬天,芙蓉的阿玛富察•;福泰以身体欠佳为由,辞去了官职。在官场混迹多年,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福泰在辞官后才算真正放松下来。他与妻子早商量好,等明年一开春,就出京城,拣山明水秀的地方好好游历一翻。

    这一年朝堂上虽风波不断,但芙蓉与阿思海还过着幸福平静的小日子,冰儿也高高兴兴地嫁给了齐管家。初为人妇后,也把原来的泼辣性情收敛了许多,每次看到冰儿对齐管家说话时,温柔可人的样子,芙蓉就忍不住笑她。能撮合一桩好姻缘,也算是功德一件,芙蓉心里也很高兴。

    画儿依旧不愿嫁人,尽心尽力地服侍着阿思海,而对芙蓉却总是敬而远之的样子,芙蓉和她说话时,她在恭敬中透着冷漠,令芙蓉有些头痛。有时芙蓉独自在花园里,有时是和阿思海在屋里,芙蓉在不经意间一瞥,常能看到画儿盯着她看,目光那么冰冷。冰儿几次劝她赶快把画儿嫁出去,管她自己愿不愿意,可芙蓉却觉得自己做不出这种事来。如果她是古代人,做这种事当然觉得很合理,可芙蓉来自现代,她完全理解被强迫嫁给不爱的人是什么感觉。画儿既然选择默默守护在阿思海身边,就让她坚持着好了,总有一天,她自己会死了心,虽然看见她时,芙蓉心里会有些不舒服,但也可以容忍。毕竟画儿从没做出一件出格的事来,而且阿思海对芙蓉一往情深,也从没把画儿放在眼里。

    康熙五十一年春天到了。芙蓉知道大概在这一年的秋天,大清朝会发生一件大事——再废太子。

    过不了多久皇上就又要巡幸塞外、避暑打猎去了,阿思海这次是一定要跟着去的,而芙蓉却因为一个理由,使康熙很痛快的答应她不用跟着去——她已怀孕五个月了。虽然怀孕,芙蓉还是坚持让她的阿玛额娘出门游玩去了。她不想让他们在这种时候留在京里,正好有在山东的亲戚邀请他们去,老夫妻俩也就高高兴兴地出了门,他们与芙蓉说好,等芙蓉快生时就回来,老两口还想亲手抱抱外孙呢!

    自从怀孕后,芙蓉就有些神经紧张。她总是一夜一夜地做梦,梦到她的儿子,梦到他刚出生时喝奶的样子,他咿呀学语时的样子,他蹒跚学步时的样子,芙蓉知道自己是想儿子了,又因为怀孕而变得更敏感,所以才会精神紧张。

    阿思海知道自己要当阿玛后,就像傻了一样。一有时间,他就绕着芙蓉的肚子转来转去。有时对着她的肚子跟胎儿说话,有时只是傻笑良久,眼里全是憧憬。芙蓉看到他又痴又呆的样子,觉得好笑又可爱。天气好时,芙蓉总是坐在花园里,一首诗接着一首诗地背,儿歌也是唱了一首接一首,把自己能记起来的,曾经为了哄儿子睡觉时学的歌全唱了。在现代有各种方式的胎教,可在这里,只有靠芙蓉的记忆给肚里的宝宝做胎教了。而阿思海只要在家,在这种时候就一定会守在她身边,静静听着。芙蓉累了,就让他接替,逼着他把他会的满语儿歌唱了个遍。看阿思海红着脸被逼无奈唱歌时的样子,常让芙蓉笑地前仰后合。芙蓉发现,让一个有铮铮铁骨的大男人唱儿歌是一件令人忍俊不禁又赏心悦目的事。看看阿思海就知道了,他唱儿歌时,脸上绯红,眼中蕴着柔情,有时还带着淡淡的愁怅,芙蓉知道,他唱歌时一定想起了自己的额娘和他曾经幸福的童年。每到此时,她就忍不住把他搂住,用手轻抚他厚实的肩背,想用这种方式给他一些安慰。

    成亲到现在,芙蓉发现自己已变得越来越在乎阿思海了,她想,自己是真正爱上他了。他不身边时,她是那么想他,真想他不用去当差,天天陪着她。他总能让她感到自己是他最大的宝贝,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那颗虎牙,他拼命换来的护身符,她一直戴着,没事时,从贴身小衣时掏出来,反复摩挲着。

    从怀孕后,他就不敢再与她欢好。却变得酷爱吻她,有时被他吻烦了,芙蓉拒绝他,他就说:“可怜可怜你相公吧,过过嘴瘾还不行。”看他死皮赖脸的样子,真是没办法。有事没事,白天晚上,只要两人单独相处时,他就会凑上来索吻。先是蜻蜓点水似的试探,然后就用舌头“攻城略地”。直吻得芙蓉头都晕了,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芙蓉明白,做为丈夫,妻子怀孕的这段时间,同样也是他最难熬的日子。

    有好几次,夜里,芙蓉从梦中醒来,发现阿思海起身下床,用脸盆里的凉水洗脸。她知道做为一个年轻力壮又成婚的男子,要忍住不和妻子欢好是多难受的一件事。芙蓉让他搬到别的房里去睡,他皱着眉问:“你是不是嫌我吵着你了?我知道你最近睡眠不好,觉轻。大不了,以后我在床上少翻身,下床也尽量轻手轻脚好不好?别让我一个人睡,我离开你睡不着。”

    芙蓉看他微微撅着嘴,一副受委屈的小孩子样,只得摇摇头随着他了。

    就在临去塞外的前几天,一天阿思海从宫里回来,进门就说不想吃饭,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芙蓉看他脸色难看,知道一定又有什么事发生了。但以芙蓉对他的了解,一般情况下,阿思海是不会这么失魂落魄的。开始,芙蓉怀疑是哪个阿哥又为难他了,可看着又不像,如果是那样,他就不想让她担心,就是装也会装得像没事一样。而这次,他表现的竟这么明显。

    晚上,芙蓉躺在他身边,看他始终闭着眼,几次想开口问他又不知该不该。正犹豫着,阿思海突然侧过身来紧紧抱住了她。

    “芙蓉,我觉得可能会有大事要发生。”阿思海闭着眼说。

    “你在宫里遇到什么事了?能告诉我吗?”芙蓉问。

    阿思海沉默半晌,像是有些为难,“芙蓉,有些事,尤其是皇家的事,你不知道反而更好些。知道的太多,我怕会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