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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是老虎,能吃了你不成?”皇上从床上坐起,冲她说。朦胧中,芙蓉看不太清他的脸色,是不是生气了?

    “皇上要真是老虎,也一点都不凶。”芙蓉笑答。

    “朕不凶?那你就敢做出像今天那样的事?”皇上的口气很严肃。

    又要翻帐了,芙蓉想:今天在书房,自己冲上去拦刀时,胤禛为她着急得失了态。不知皇上是否看出来了,或者已经由此查觉出什么。当下笑着说:“万岁爷,您到现在才问起,奴婢还以为能逃过今天了,奴婢刚才已经认过错了——”芙蓉想用撒娇来应付。

    “哼,朕不是想听你认错,朕是想问你,是不是平日对你太好了,你恃宠而骄,连轻重也不知道了?”皇上好像不太吃这一套。

    “不,不是的,皇上,奴婢心里最清楚皇上对奴婢的好。一向以来皇上对奴婢特别宽容,不管做错事还是说错话,皇上从没追究过。奴婢的感激之情虽从没说出过,但却铭记在心。今天白天的事,奴婢只是一时情急,过后想想,皇上本是英明之主,又是慈父,怎么能真砍下去呢?不过是想吓吓十四爷,同时也给其他人一个警告。可奴婢是凡人,当时怎么能马上想到这些,竟一时糊涂做出了傻事。还请皇上瞧着奴婢一片忠心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回吧!”芙蓉撒娇不成就拍马屁。

    半晌,皇上不说话。他慢慢躺下,叹了口气说:“有句话你倒是说对了,朕怎么能亲手砍自己的儿子呢?朕当时是气得懵了。其实,纵然他们让朕再伤心,再失望,朕也下不去手呀!胤禵这个混小子,犯起倔来,真真能把人气死。也不知这脾气像了谁了?”

    芙蓉轻笑:“皇上,奴婢斗胆说一句,十四爷这脾气还真跟万岁爷很像呢!”

    皇上也笑了:“胡说,朕就跟他一样,像个‘莽张飞’似的?”停了一下又说:“也是,他和朕年轻时还真有些想像处。”

    “芙蓉,你觉得胤禵怎么样?”皇上突然问。

    芙蓉想:什么意思?一般这么问话,都是要做媒的前奏。“回皇上,十四爷挺好的,只是奴婢总觉得他不够成熟,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哦?你倒觉得他小,你可才十五岁,比他小着好几岁呢!”

    芙蓉很吃惊,皇上竟把她的年纪记得这么清楚。

    “芙蓉,你怎么看太子。你不要顾虑,现在也没别人,你想什么就说什么。”皇上很想听听皇家以外的人的真实看法。

    芙蓉知道此时的康熙心中还是很爱太子的,毕竟是他亲自养大的儿子,是他最爱的唯一的儿子。明知他会复太子,芙蓉只能顺着说了:“皇上,太子从小由您精心栽培,文武双全,精明能干。当太子多年,协助皇上处理朝堂政务,也称得上是得心应手。只是他在太子的位置上,不免有很大的压力,上来自皇上,下来自众兄弟和朝臣。恐怕每日也是弹精竭虑,做事说话提着心呢!长久下来,不免心情烦闷,脾气暴躁了些,以致处事不妥,行为乖张。另外,太子是储君,树大招风,不知有多少不知死活的人背地里打着太子的旗号做坏事。而太子真正知道的恐怕也没多少。日久天长,得罪了人还不知呢!”

    皇上听了又是半天不言语,过后长长叹了口气说:“从决定废太子以来,所有的人都是只说太子如何不对,如何不可原谅,到现在,只有四阿哥和你说了他的好话,芙蓉,朕到真没想到你有这般思想,也算是难得的了。”

    芙蓉心中一乐,胤禛的智慧和眼光果然非凡,他看出皇上的伤心,烦躁都是因为放不下太子,看出皇上心里还是很爱太子的,所以才适时的为太子说话。康熙心里一定很欣慰。

    正想着,康熙又说了:“芙蓉,你为朕唱首歌吧,也许你唱着唱着朕就睡着了。”

    芙蓉莞尔,皇上怎么也像小孩子,还要别人哄着才能入睡。略想了想,想起一首《星愿》,曲子也很雅,轻启朱唇唱道:“

    “花影入水人入梦,风雨浮沉中,星海深处不胜寒,幽幽独眠愁。

    不堪回首望年少,人间难预料,莫将烦恼着诗篇,淡淡红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