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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畅春园的日子似乎要比在宫里还忙些。皇上无论在宫里宫外都是一样的忙碌,总有批不完的奏折,见不完的官员。芙蓉每日定时地在书房侍候皇上后,还要跑到太后那里“承欢”,用皇上的话讲是“替朕尽孝”,而且皇上说这话时的表情眼神,都好像是对芙蓉莫大的恩典一样,芙蓉只好“腹诽”一番解气。

    这天,芙蓉陪着太后在苍然亭中坐着赏花。

    “芙蓉,这些天真难为你,侍候完皇上,还要天天来陪我聊天解闷。”太后笑眯眯地对芙蓉说。

    “太后说这话真是折煞奴婢了,让主子开心是做奴婢的本分。”芙蓉做谦恭状,脸上笑靥如花。

    太后看着眼前这个凤目如水,浅笑盈盈地女孩子,心中也暗暗叹息:这样的女子,我见犹怜,更何况是男人。按理说她应是皇上的,但看皇上这些时候的样子,虽然很宠她,但竟没有要纳她的意思。如果是这样,那可要费一番心思了,眼见着老四,老十四对她都动了心,只不知她心里的人是不是他们中的一个。

    “芙蓉,你——”太后犹豫了一下,“你也快十五岁了吧?我听说你是因病错过选秀的,这女孩子就像鲜花,要在开的最盛时采摘方好,不然枉负青春,你心里中意谁?是皇上?”

    芙蓉一听连忙摇头,太后点点头,又问:“是十四阿哥?”

    只见芙蓉低头,半晌没表示,正当太后以为她是默认了时,芙蓉忽然慢慢地几乎令人无法察觉的摇摇头。

    “那——是四贝勒了,对吗?”

    还是没有表示,太后疑惑地看看她,正想再问她,芙蓉却突然抬头冲着太后微微一笑。

    太后恍然,笑逐颜开地说:“那么说,是胤禛了。没想到他倒是个这么有福气的孩子。”

    可是芙蓉却说“奴婢并不想嫁给四贝勒,只是刚才太后问奴婢心里中意谁,奴婢也扪心自问,觉得相较而言,奴婢心里还是喜欢四贝勒多些,至于以后会怎样,奴婢也不知道。”如果芙蓉告诉太后,她只想和四贝勒谈恋爱,那太后一定会晕倒的。这种想法是无法跟任何人说的,包括胤禛,他们是绝对不会理解和接受的,何况连她自己也不知这样做是对是错。

    可能没想到芙蓉竟这样说,太后一时不知说什么。沉默一会儿,缓缓开口:“胤禛还不知道你中意他吧?我猜,你是觉得他已有妻妾,不愿嫁给他做小,是吗?可是,芙蓉,做女人,这一辈子必定会有很多无奈很多伤心,尤其是走入皇家的女人。只要这个男人真心待你,你也应满足了,咱们女人还能奢求丈夫只娶自己一个人吗?”

    仁宪皇太后十三岁入宫,她祈盼能从丈夫顺治爷那里得到哪怕只有很少的一点眷顾,可顺治却把所有的爱给了董鄂妃,他活着时,她受冷落,守活寡;他死了,她还是守寡;她这一生,富贵以极,而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却是悲哀以极。所以她是永远也无法理解芙蓉的。

    芙蓉不想再把这个烦人的话题进行下去了,当下整容欢笑,对太后说:“太后,您看今天的天气多好,不如让奴婢再陪您到处走走吧。”

    太后也笑了:“陪我走走?前些时候我听说有个人不认识路,竟走到侍卫们呆的地方,后来还是有人把你带到我这儿的,不知此人这些天可认住路了,别回头把我也带迷糊了。”

    说得旁边伺候的人都笑了。芙蓉脸上一红,心里想起那个阿思海,不知这满名阿思海是什么意思?有机会见了他要问问。

    因为是在宫里,芙蓉没有住单间的待遇,和她一起住的是乾清宫四品女官如婷。她是负责皇上茶水的女官。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女官中也一们,芙蓉是三品,又是万岁爷身边第一红人,如婷在宫里时就想跟她多亲近亲近,可芙蓉不管和谁都保持一定距离,如婷一直没这种机会,如今正好住在一起,两人的关系也比从前近了不少。

    芙蓉正好要找个人教教打穗子,知道如婷手很巧,便请她来教。

    经过如婷几天耐心教导,芙蓉终于可以真正动手打穗子了。芙蓉用乌金线认认真真地为胤禵打了条穗子,打好后,自我欣赏一番,看起来很不错。觉得不过瘾,又用金线配着红线打了一条。这条还没想好干什么用,先留着看吧。

    那几位阿哥近来都很忙,在畅春园、宫里和外面三头跑,为他们的阿玛卖力,芙蓉每次都是在皇上的清溪书屋见着他们,也没说话机会,只点头示意。

    胤禛似乎又瘦了些,在清溪书屋外遇到芙蓉,皇上还在里边等他,没机会说话,芙蓉看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有些许迷茫,又充满期盼。而芙蓉只回给他一个甜甜的笑容,胤禛微微一怔,脸上表情更加迷惑,轻轻叹了口气,进书屋去了。

    “芙蓉,你掉东西了。”芙蓉正走着,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回头看,是阿思海。

    阿思海弯下腰捡起芙蓉的手帕,走近递给她。“谢谢你,阿思海。”芙蓉说

    阿思海含笑说:“没什么。你边走路边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连东西掉了也不知道。”

    “也没想什么,对了,正有问题要问你。阿思海是满语名,翻过汉语来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