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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禵一开始很吃惊四嫂居然主动叫芙蓉一起去,后来看到四哥的样子,他便明白了。原来如此,他想:哼,这四嫂好“贤惠”啊,恐怕也只有四哥能调教出这样的贤惠老婆。

    他不禁冷笑了一下,从小到大,他和四哥就不对付,后来长大了,虽然不像小时候那样什么都摆在明处,但暗自较劲的事也很多。如今看来,四哥也喜欢上芙蓉,想和他争了。胤禵和众人走在去御花园的路上,渐渐放慢脚步,落在人后。他看着前面的芙蓉,不禁咬咬咬牙,这个折磨人的臭丫头,今天早上也不知是不是吃错药了,给她梳头倒梳出罪来了,居然冷着脸说要保持距离。真正莫名其妙!

    胤禵想:芙蓉对我也不像毫无情意的,可她对四哥呢?这个丫头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哼!就是她真选择了四哥,我也决不放手。

    从慈宁宫到御花园有一段距离,众人走走说说,不觉间已到了。

    御花园中奇石罗布,佳木葱茏,古柏藤萝,将花园点缀得情趣盎然。又放置各色山石盆景,千奇百怪。园内建筑以钦安殿为中心,两边均衡地布置各式建筑近20座,无论是依墙而建还是亭**立,均玲珑别致,疏密合度。

    此时正是八月,园内郁郁葱葱,百花争艳。一行人边赏边走,笑声不断。芙蓉走在用各色卵石镶拼成福、禄、寿图案的路面上,看着这美景,心情也好了许多。

    走得累了,也不进亭子里面去,众人随意坐在树荫下的石凳上聊天。四阿哥和十四阿哥则稍稍站远了些,两个人谈着话。

    “说起来,上次我逛这园子还是去年呢!”伊尔根觉罗氏坐着说。

    “是呀,咱们进宫来请安,大都来去匆匆,难得有时间有心情逛这园子。”舒舒觉罗氏说。

    李氏偷瞟了一眼正在说话的四爷,低声说:“咱们每天在府里,不都是忙着打理杂事,管教孩子。哪有那么多闲情逸致!”

    这三个侧福晋倒是谈得来,只是碍于有两个爷和福晋在场,不能一吐心声,说个痛快。

    坐在一边的芙蓉看完颜氏是个很稳重的人,也不爱说话,只是含笑听着她们说话,同时悄悄打量坐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的芙蓉。从十四爷身边的小明子嘴里,她已经打探出来,这芙蓉现在正是爷心尖上的人。完颜氏心中冷笑:“凭你如何美若天仙,也终究要嫁出来才算数。只要你嫁过来,我是嫡妻,你侧室,就是爷再宠你,你一辈子也是在我下面,矮我一头。何况,这么些年,谁还没看透这男人的心,再美的女人也有红颜老去之时,到时男人自会再找年轻漂亮的,难道还会宠你一辈子不成?”

    “弟妹,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那拉氏的话打断了完颜氏的思路。

    “没什么,嫂子看这园里什么花最美?”完颜氏说。

    “我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偏爱,睢着,只要是花,就好看,都难令人心情舒畅。”

    “可偏偏这人见人爱的花,最是容易凋谢的,凭你再美再艳,不过是一季的事,花开了谢了,它这一生也就完了。而赏花的人自然是再去寻别的盛开的花去了,早把那谢了的花抛在脑后了。”完颜氏一边说着,一边眼光扫向芙蓉。

    芙蓉听她一番言语,别有意味,此时又看她看着自己,岂能不明白她的意思。

    只装作没听出来,心里却盘算着如何报复胤禵,谁让他好端端撺掇太后把她叫回来。

    “十四弟妹什么时候对花的开谢有了这么多研究?”一直在旁边谈话,没有参与女人之间闲聊的四爷突然插进话来。

    完颜氏连忙欠身笑答:“瞧四哥说的,我们妇道人家还谈的上什么“研究”二字,没的叫人笑话。不过是闲着时瞎想想罢了。”

    “刚才弟妹的话我也听到了,虽说的有些道理,却不尽然,至少是太悲观了些。”胤禛侃侃而谈。

    “请四哥赐教。”完颜极温驯地说。

    “一家子随便聊聊天罢了,谈不上‘赐教’。依我看,花虽易谢,但只要这养花之人不离不弃,精心照顾,来年必有再开之时,年年岁岁如此,花与人之间早已培养出感情来。既使有一天花谢不再开,但在这养花之人心中,早已牢牢记住它盛开之时的娇艳,不会忘怀。要知道,现实中的花能谢,而人心中的花,只要这人心不死,就永不会调谢的。”胤禛说到最后一句时,声音忽然变得很温柔,貌似无心地看了芙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