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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悉昙无量,有劳圣莲峰主了。”既是玉不染一番心意,佛子也不推辞,步入天轿之内。

    龙宿随后与玉不染一同入轿。方入轿内,便感清圣祥和佛气环绕于内,转眼整座软轿已似羽毛般轻盈飞起,清风徐入,玉不染脸上面具,亦似羽化般随风消散,却是青莲之貌,皓月之姿,画眉轻扫,粉黛略施,眉间朱红炎莲,更添三分绝色,灿若星河的黑眸笑含风情,顾盼生姿,虽作男人装扮,却是无损丽质,反添几分雪梅迎风的英气,别有一番风采。

    “玉不染平日鲜涉红尘,习惯以面具遮脸。佛子面前,不敢假面相待。”朱唇微勾,玉不染向主座之上佛子颔首致意。反正此时软轿之内,只有佛子、她和龙宿三人,待会到疏楼西风,也无闲杂人等,面具除下亦无甚要紧。m.

    “悉昙无量。相为相,相亦非相,峰主不必在意。”知道玉不染特意解释,是怕自己以为她傲慢无礼,梵刹伽蓝颔首回礼,表示并不在意。在佛的眼中,众生皆平等。

    “耶,峰主这等美貌,实在不该总以面具遮盖,令中原失色。”虽然知道美人太美也会有困扰,尤其女子容貌太过招眼,在江湖更加危险,容易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不过,本身便偏好华丽风格的疏楼龙宿,对赏心悦目的存在,自然希望如明珠缀以华贵,而非暗投蒙尘。

    “龙宿过奖了。吾不过少涉红尘,拙于应对,不得已用面具减少麻烦而已。”其实她不认为自己美到必须用面具遮住才安全。只是不想被太多人认出她是谁,免得她偶尔兴起出游时,被一群人追着求救命而已。

    “若峰主这般玲珑心思,都拙于应对,想必定是不解风情之人。今日疏楼西风得佛子与圣莲峰主大驾,光明之风盛也。”见六莲净法天轿已经停在疏楼西风门口,不由暗叹此轿既方便又华丽。不过,玉不染居然拥有佛门活佛天尊级别专用的天轿,佛子似乎亦对她颇为客气,看来她与鎏法天宫颇有渊源。之前治疗蜀道行手臂时使用之佛法,不似中原,或者,便是出自鎏法天宫。

    “悉昙无量,龙首客气了。”步出天轿,更添圣洁佛气的佛子,感觉一路东行为嗜血者同化无辜村民净化消耗的佛力,在短短乘轿期间,竟是小有恢复,不由感叹传闻中佛门至宝六莲净法天轿,果然名不虚传。

    “今日有幸到疏楼西风,一睹儒门风采,果然不凡。龙宿长居此等风雅之所,实在令人羡慕。”虽然是走马观花,不过疏楼西风选于上好灵脉之上,像龙宿这般先天级别久居,效果自不待言。加之其布局之精致巧妙,着实令人印象深刻,扶疏树影,宫灯红阁,华丽文雅,蔚然大气,又添西风灵动,若文人之思,彩翼自成,尽显儒门风采。

    “耶,怎比得上汝圣莲峰仙境之居,超凡脱俗。”本来玉不染前来,龙宿该盛宴招待,以馈前些日子她在圣莲峰盛情。不过,今日主要邀的是佛子,所以龙宿还是让用轻功急速赶回的仙凤奉上酥茶素果,“儒门礼轻,只有酥茶素果,招待贵客。这是从西佛国所进酥茶,两位试试儒门手艺,品鉴佛、儒两家之别。”

    “入口甘醇,甜而不腻,儒门手艺不凡也。”放下茶杯,在西佛国常饮酥茶的佛子,对于儒门茶艺评价颇高。

    “相同的酥茶,不同风味。若世道之变化,非眼见身行,不可知也。”非久居西佛国,基本上把酥茶当水喝的佛子,对于晚餐时分被招待一杯甜腻酥茶,怨念颇深的玉不染,朱唇微勾,显然是不予置评。

    “那两位眼见世道如何?”居然从玉不染话意中听出微妙的不满,龙宿双颊酒窝笑意加深,却是顺着玉不染话意,推向今日重点。也是他和玉不染邀请佛子的目的。

    “耶,吾今日前来,便是请活佛指点迷津,了解未来世道变化的。”将自己摘出,玉不染表示她是听众,至于能从佛子口中套出什么,便全赖龙宿技巧了。

    “吾眼见世道,苦、劫不断也。”默默合上眼,佛之悲哀,在于无法渡尽世人。

    “那闍城血劫呢?”龙宿倒也干脆,直接便问出了重点。

    “恩?”不知为何疏楼龙宿会知血劫将至,佛子望向龙宿,等他下文。

    “看来汝尚未见到佛剑分说。”佛剑西往,佛子东来,若方向稍有偏差,便会错过。

    “佛牒持有者?吾确实尚未与他见面。他与闍城血劫何干啊?”听到佛剑分说,梵刹伽蓝却是稍稍在意了几分。佛门至宝佛牒,乃是天降神物,恰好落在中原与西佛国边境,双方佛教都想接回圣物,争议不断。后来不得不五十年举办一次法藏论道大会,以论法胜利一方持有佛牒五十年作为解决方法。上一届的佛牒被中原赢走,持有者便是佛剑分说。而且,五十年法藏论道之期,眼见就要到了。

    “佛剑前往西佛国,佛子却入中原,或许错过了。佛剑分说曾入未来之境,眼见未来世界武林血劫,三光尽掩,灭绝希望。佛子既然曾指点素续缘,应对未来之劫,有所预见。”佛剑曾提及素续缘之所以会在三十年后翠环山等他前来,还交予他三十年历史记载,便是受佛子提醒。由此反推,此番佛子入中原,主要应是为了素续缘而来。

    “吾虽有先见,但血劫成因,端赖未来演变。”虽被龙宿点破,但佛子不知龙宿到底对于闍皇血劫了解到何等程度,了解血劫有何用意,佛子言语仍带七分保留。

    “佛子可知邪兵卫。”见佛子有所迟疑,淡金双眸笑意流转,却是询问本来便在鎏法天宫看管之物,让一旁当听众的玉不染忍不住朱唇微勾,暗道龙宿看似风雅儒门龙首,欺负起小孩来真是毫不手软。

    出家人不打诳语,本来便很吃亏了,某位腹黑先天还特意询问佛子是否清楚某样封印家里数百年的要命物件,若梵刹伽蓝再打太极,只怕会贻笑龙宿之口。啧啧,这样欺负佛子,会遭天谴的。

    “邪兵卫乃断善阐提,为邪恶之端,灭世之源也。”邪兵卫乃是鎏法天宫封印之物,既知邪兵卫的存在,又怎能不知与西佛国有关。梵刹伽蓝也只能暗叹儒门龙首果然名不虚传,不得不据实以告。

    “儒门□□中,有一闇卷,曾提及邪兵卫若现世,将掩去一切日月天光,若邪兵卫落入嗜血者之手,佛剑在未来之境所见到,自是真实反映,中原血劫成也。”所以,儒门必须阻止此等情况发生,这也是他愿意随剑子入世的原因。

    “若如此,众生将堕无间矣。”梵刹伽蓝叹了口气,若非如此,自己也不会决意扭转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