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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庆宫夏季地势低,闷热潮湿,皇上觉得对太皇太后身体不好,便执意催着宫人在这几日给太皇太后搬到了明华殿,那里景色开阔,殿前有花园,花园后又有荷花池,春夏居住最是适宜。

    刘公公进殿时,太皇太后正和当今说着话:“你父亲去世时,你年纪小,才这么点,那时哀家觉得天都塌了。可人活着,日子总要过的,慢慢的,也缓了过来。祖母如今行将就木,皇上又孝顺,哀家便也知足了。”

    “您老万寿无疆,福寿无极,万不可说这伤感的话。”十一岁的小皇上到现在都还没有真正接触朝事处理,朝廷阁议,曹太后陪在身边,时不时宫外的外祖父也会来教导于他。

    他政事插不上手,只好寻些别的事情做,太皇太后和他的感情也是这几年才渐好的。

    母亲不太喜欢他来皇祖母这里,但他却总忍不住过来看看,在这里没有朝堂党争,倒也清净。

    他朝事即便看着明白,却也不能插手,朝臣都以外祖父或者母亲的意见为主,他这皇帝可不就如那剪纸戏的纸人傀儡么。

    “好,不说就是,先祖曾立碑于后宫,“后宫不得干政。”,民间还有老话,不痴不聋,难做阿翁。哀家这些年也清净惯了,皇上能来,哀家也高兴。”太皇太后笑着说道,然后——停顿了一会,又接着说道,“你母后不同,她垂帘听政的是因你年纪小,等你成年后,必然要还政于你的。”

    “是,皇祖母。”小皇帝神色木然,点头道。

    “哀家听说申国公世子请封被拒?”太后看着皇孙的面色,他能理解他的苦闷,此时小皇帝掌权的时机不到,做不了主,她便换了话题,不动声音的问道。

    “是,祖母。”小皇帝无奈的回答道。

    “无妨,小孩子嘛,总得受得了一定的磨练,有话说是欲带其冠,必承其重。哀家听说异国草原上有一种草,有“草原之王”的美称,生长过程很是特别。最初半年,它们是草原上最矮的草,半年后雨水一到,三五天,它们便能长到六七丈高。原来这种草冒头的前六个月里一直伸张根部,雨季前,虽露一寸,但扎根地下却超过八十多丈长,当储积了足够的养料和能量后,便一发而不可收拾,几天时间里,就能长成了草地之王。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这话你要明白!”

    太后看着小皇帝郁郁不快的神色开导着,她已经活得够久了,就算有人把她说得话传给皇后听,她也不怕。

    “孙儿谨遵皇祖母教诲。”小皇帝勉强的笑道,他外家曹氏一族强势,朝政他一点也做不了主,皇祖母的开导还是不能令他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