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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你这样子,还指望陆长老给你开小灶?别天真了!说什么单系灵根的天才?可笑,在你之前顶着这个名头猖狂的人,埋尸之地的草都长到腰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合该教训她一番!”

    “说的不错!”

    “……”

    钟离晴独自离开去追赶陆纤柔的时候,未必没有弟子注意到这一点,只是他们都没有钟离晴这般的胆量,竟不曾想她真的敢拦下陆纤柔,提出如此过分的要求。

    当然,被拒绝也是料想之中难道陆长老还会答应么?

    那几个跳出来奚落钟离晴的弟子们不愿意承认,有那么一刻,他们真的以为陆纤柔会答应下来毕竟那个时候,陆长老看她的神色很是欣慰的样子,似乎对她颇为赏识。

    现在看来,却是他们多虑了。

    陆长老是何等的人物?又是众所周知的谦和良善,对待弟子们最是宽宥,莫说无礼,就是犯了些小错处,轻易也不会追究的。

    但是陆长老不追究,他们这些前辈可不能纵着这无知无礼的丫头败坏青云院的规矩这些弟子们或多或少都看出钟离晴与陆纤柔对招时从容不迫的模样,更是若有似无地感受到几分钟离晴的剑势,被她的剑意所影响,心绪也格外浮躁,你一言我一句地互相指摘挑拨,竟是不约而同将火气撒在了新进院内的钟离晴身上。

    钟离晴是郑广河看中的火系单灵根天才,但是除了谢芝在介绍时听见了一些,却并不为众弟子所知。

    而她与钟离晴又都不是爱嚼舌根的性子,也不耐烦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是以这些冒头挑事的弟子也都是嫉妒她与陆纤柔的互动,认定她不择手段接近长老,以谋上位若是他们知道钟离晴也被郑广河看重,只怕要更多一些忌惮,却也不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来警告她了。

    面对一群修为远高于她的筑基期弟子,才刚筑基不久的钟离晴自然不会选择硬碰硬;而因为刚才她与陆纤柔的对招,已经引得大部分人的艳羡,纵是这些剑修们大都心性洒脱,不屑于暗地里使绊子,但是想来与她没什么交情的前提下,也不会站出来替她说话,更不会像汤沅那傻丫头一样,不分青红皂白,却也要护住她。

    其实,这才是常态,也是钟离晴所熟悉的场景欺凌与漠视,嫉妒与争斗,这才是修真界最残酷的真相。

    由着他们将自己的桃木剑一折两段,钟离晴始终负手站在一边,不怒不悲,无所谓地任由他们施为,只拿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幽幽地望着他们,平静得可怕。

    领头的被她这目光瞧得一愣,背脊上像是爬满了虫子,浑身发麻,一个激灵后才反应过来,顿时觉得自己做得太过了。

    失控的情绪一下子回笼,他讪讪地将折断的木剑甩开,清咳一声,与那几个仍旧气咻咻瞪着钟离晴威胁的弟子说道:“罢了罢了,念在她年少无知,便不与她计较了,走吧,莫要再与她纠缠了,修炼为先。”

    经他一点醒,那些弟子也像是醒悟过来似的,一个个面面相觑,似乎不曾料到自己竟然这样对着一个新弟子撒气。

    经他一招呼,便像是找到了台阶似的,拉拉扯扯地走了。

    其他看热闹的人也陆陆续续离开了讲经堂,没一会儿,竟是走了干净,只剩下钟离晴独自站在院外,脚边是断成两节的木剑。

    “前、前辈,您的剑……”负责扫撒的杂役只是个炼气期的少年,资质普通,侥幸在青云院某得个差事虽说只是打打杂,却比拔灰院不知好上多少。

    只是在这些青衣弟子面前,仍是唯唯诺诺,生怕得罪了这些前辈,当他将鼓起勇气将断剑拾起递还的时候,委实提心吊胆到了极点。

    “多谢。”钟离晴倒没有对着他撒气的打算,接过他恭恭敬敬递来的两节断剑,自个儿用灵力将它粘连了一番,转身便离开了青云院。

    虽然无法复原如初,到底是勉强能一使……叹了口气,她跳上了飞剑,慢悠悠地飞向了寒梅峰。

    今天,已是约定的第七日了。

    方才那些弟子逞凶肆意要折断她的剑,她不是不生气,也不是没有将他们都打杀的想法即便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拼着玉石俱焚,又怎会奈何不了他们?

    只是那暴戾的念头一起,她便神色一凛,冷静下来这是在崇华,而陆纤柔刚走不久,容不得她放肆。

    ……不值得。

    况且,这些弟子的神情,也有些不对劲。

    钟离晴一边操控着木剑颤颤巍巍地飞着,一边凝神回想那些弟子的模样:双眼无神,目光呆滞,却又青筋微凸,心跳急促,就好像打了肾上腺素一样……情绪激动得非同寻常。

    那么,到底这些人是被什么影响了呢?

    她思索了片刻,终究还是按捺住了那股子戾气,决意先将这些莫名其妙的小摩擦放到一边,专注修炼……不过,这把剑,似乎是不经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