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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痛。

    剧烈到极致的疼痛。

    然而在这种无法忍受的疼痛之后,很快又有另一种温暖的气息拂过丹田,而后从丹田流经四肢百骸,缓解了那种疼痛。

    破碎断裂的经脉迅速愈合,修复重塑,温热舒适的感觉让她几乎要沉浸其中,不愿意醒来……下一刻,理智倏然回笼,钟离晴惊醒过来。

    抬眼所及,仍是上次醒来的灵石洞窟,这一次,她依然没有急着出声,甚至保持着睁眼的动作,慢慢放出神识。

    她知道,自她呼吸打乱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洞府中的另外两人或者说是两兽所察觉,但是与上一次不同的是,她也同样感受到了对方的存在。

    这是不是说明,她比那个时候的自己要强了呢?

    钟离晴微微一笑,撑坐起来,转脸看向不远处倚着石桌,自斟自饮的紫袍人:只可惜,她还是没能感觉到这人的气息,连一丁点都感觉不到。

    除非慕叶前辈刻意让自己察觉,否则,即便是视线中目睹了这一袭紫衣,她的感知中却还是捕捉不到丝毫对方的波动。

    这也意味着她们之间的差距,犹如天渊之隔。

    钟离晴没有开口,只是目光炯炯地盯着对方,兀自想着自己的事;那紫袍人也不着急,由着她凝视打量,半点没有放在心上似的细心之下却不难发觉,她斟饮的频率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及涯及涯,她醒了哎!”白衣少女的声音欢快地响起,“小妹妹,你已经睡了整整十天了!”

    十天?居然那么久了。

    钟离晴条件反射地转过头,差点与那张单纯的脸贴在一起。

    不动声色地仰身后退些,避开那双忽闪忽闪的眼睛,收到另一边来自朱衣女子“算你识相”的冷眼,钟离晴不由松了口气,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笨蛋,不用你说,我们都看得见,你快离她远一些,贴得这么近做什么?”朱衣女子一把揪过白衣少女的后衣领,将她扯进自己怀里抱紧,瞪了一眼无辜地看向她的钟离晴,而后对着怀里的少女气鼓鼓地说道,“我不喜欢你身上沾到人类的气味。”

    “那你亲亲我,不就能把味道去掉了吗?”少女乖巧地蹭进她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窝着,娇声说道。

    眼看着两人似乎就要旁若无人地亲昵起来,钟离晴不适应地瞪大了眼睛,连忙转过头,清咳一声,对着将一切视若无睹的紫袍人行了一礼:“多谢慕叶前辈仗义相助。”

    她刚才已经检查过了,全身的经脉都被拓宽了数十倍,而灵力比之前更甚百倍,流转毫无滞涩她分明记得,自己昏迷前心神失守,方寸大乱,周身灵力乱窜,冲撞着经脉,更是狠狠吐了一大口鲜血。

    然而再次醒来,不仅完好无损,而且修为更上一层楼如果她没有猜错,筑基已成。

    虽然没有服用筑基丹,可是却脱不开紫袍人的帮助,若是没有她及时为她疏导灵力,修复经脉,不要说筑基了,就算直接跌回炼气初期也不是没有可能。

    钟离晴想起了曾经与慕叶前辈打过的赌虽说她筑基已成,却是靠着对方的外力,也不知道算不算违背了约定?

    仿佛猜中了钟离晴凝重的表情下丰富的心理活动,紫袍人轻笑一声,揶揄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将手中的杯盏搁下,支着下巴懒懒地说道:“得了,筑基就是筑基,我们的赌约,是你赢了至于我有没有出手助你一臂之力,那是我的事,你只要知道,你不曾服用筑基丹便已经筑基即可。”

    见钟离晴仍是面色迟疑,她不耐烦地甩了甩衣袖:“你也不要太过得意,若不是怕你死在梅林里,弄脏了我的赏景之地,我才懒得出手呢……既然醒了,就去你该去的地方,别赖在这里,看着就碍眼。”

    钟离晴认真地看着她,忽然一撩衣摆,直视紫袍人那冷漠的脸上灿若星辰的美目,在她略带诧异的目光里,郑重其事地跪了下去:“前辈于弟子恩同再造,弟子无以为报,虽不能拜您为师,但在弟子心里,却是将前辈当作师长看待的……请受弟子三拜。”躬身叩首的动作毫不含糊。

    她素来心高气傲,就连生死攸关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这一刻,却是诚心实意屈膝行礼的。

    紫袍人神色一顿,终究没有制止钟离晴,甚至在她还未起身时悠悠地来了一句:“既然你如此诚心,我也不是不能破格收你入门……”

    她还未说完,却见钟离晴已经站起身,垂眸作揖:“前辈恕罪,弟子曾起誓拜入掌门座下,恐怕要辜负您的好意此身不灭,此念不改。”

    “啧,我倒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等志气。”紫袍人闻言,也不怒,只是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

    “前辈,弟子并非贪慕荣华,好高骛远,只是加入宗派前,侥幸得见陆前辈仙姿,心驰神往,遂发下宏愿,但求能与她以师姐妹相称。”钟离晴顿了顿,当着慕叶前辈的面剖析自己对陆纤柔的仰慕,总是让她有种特别的羞窘之感,但是为了不让慕叶前辈误会自己,钟离晴不得不将实话告诉她。

    在她心里,紫袍人虽然神秘,与她一样不以真面目示人,但是对她却是真心维护,三番四次出手相助,俨然更甚普通师长,她是信任对方的,是以也忍不住将这些深藏的心事与她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