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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炜成了最终的赢家,慕容弃的失踪,其实才是对他最大的成全,成全了这位唯一与深受帝宠的男人相关的皇子的野望,慕容子清对他的信任,让他得偿所愿。

    慕容炜会来不及告诉慕容弃真相,被游若风救走软禁,现在想来,也许里面未尝没有些故意的成分,不过,真相不论是什么,都是与一个从来只想要寻觅一个人的踪迹的自己无关。

    阴沉的男子骑着高头大马走过京城繁华的街道,路上行人闪避,眼中冒出的光芒,是畏惧,更是羡慕,冷笑,有什么好羡慕的,只要有强烈的执念,自然能够不择手段地去爬。

    有本事的,足够无情的,可以爬到很高的位置,没有本事的,只是他们无法付出足够的代价,这样只会仰望的人,永远让人看着恶心,便像是他从前一般,眼睁睁地看着游若风失踪,一走,便是两年,七百多个日日夜夜,蚀骨腐心的后悔,在他清醒的每一个时刻,啃噬着他的心。

    他需要权势帮着自己去寻找游若风,所以,不论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只要找到那个人,便是值得的。

    找来身边的一个侍卫,对着对面两个过从甚密的男子指了指,天廉便毫不心软地走了,谁让你们在我的面前表现恩爱的呢?那么,便不要怪别人多出来的那么多阻碍。

    骏马毫无阻碍的出了城门,去的是已经走了无数遍的万安寺,他熟悉这里的每一寸道路,纵着马,便是不看一眼地况,也可以精准地避开每一处的坑洼石子。

    穿过丛丛密林,便是巍峨的宝殿,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天廉眯了眯眼睛,讽刺地一笑,这里的香火因为寺庙的那次损毁,减少了许多,倒是真的成了佛门清净地。

    不过,他要去的不是万安寺,这里的情况是好是坏,无所谓,马头调转了一下方向,在万安寺的东南方向,树木掩映,斑驳凋零的位置,是一座小小的庐舍,简陋,孤单,和缓的风顺着屋子的缝隙窜入屋中,似乎也变得寒意凛然,让人为了那种死寂,打从心坎里发冷。

    天廉下了马,慢悠悠地踱步到窗前,顺着带有缝隙的窗户,看到了一个跪在小佛像前,闭目喃喃的姑子。

    女子的身影即使在宽大的僧袍的遮掩下,仍然可以看出窈窕的纤柔体态,只是稍嫌太瘦,越发荏弱,曾经冰冷的容颜,在佛前的一烛青光下,染上了淡淡的惆怅,那迷茫与怅然,弥漫了一双曾经清亮有神的眼睛。

    唇边的笑意越发森然,里面是一个剃度了的女子,将自己放逐于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将自己的余生放逐,他最喜欢看的,便是那个女人每日每夜在佛前祈求一个男人的回归,或者是有的时候,在他看不到的时候,疯了一般地破坏自己眼前所见的一切。

    天廉手中的石子弹出,将那一烛祈愿的青光弹灭,女子唇边无声的呢喃蓦然一顿,然后,那双染上轻愁的眸子里,一点点弥漫上朦朦雾雾,她数着念珠的手不由自主地一个使力,那串被摩挲的无比圆滑油亮的念珠,砰砰啪啪掉落,在地面四散。

    “不要!”

    天廉听着耳边传来的女子尖叫声,尖利刺耳,他却听得津津有味,仿佛这样的话,便能够让心底的绝望,稍微消减,薛语嫣,你也有今天,若不是你的不甘,何以会发展到现在的情势,慕容弃不会和君天遥反目,君天遥不会死,那么,游若风会为了君天遥的心意,即使再是不甘,也学着放手,他会和他一起回到烈焰教,他还是教主,他还是只忠心于他的暗卫,即使他的教主会失落,总会有释然的一天,他会用一生去等待。

    现在,一切都没有了,伸手召来自己布置在附近的,正用戒惧地眼神看着自己探子,轻声吩咐:“记得随时看着,不要让师太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