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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面女子走后,裴贞一人伏在榻上哭了良久,深夜难眠。

    “为何你要收我为徒……既不能相守,倒不如不相识不相恋。”

    深宫内,左言也是闺中暗自垂泪,挽辞在一旁不知所措。左言哭累了,挽辞便赶忙去倒茶递给左言。

    缓了一会儿,挽辞紧皱着眉头,提道:“嫔主……不如从那李才人身上下手,再栽赃到瑜昭容身上。反正李才人已经失势,而瑜昭容也不过是仗着那皇帝宠爱。”

    “不,瑜昭容,狗皇帝是真的爱。”左言摇了摇头,说道。

    害李才人,再栽赃给瑜昭容,瑜昭容又与她左言无仇,她左言不过是想杀了魏飞鸿和韩扶苏二人而已。对,借着魏飞鸿对瑜昭容的爱,赌一把。

    成败在此一举!

    左言眸子一亮,吩咐道:“备轿,去探访李才人。”

    李才人自从被降数级后,恨颜雪钰恨得牙根痒痒,本想托爹爹李丞相帮她查查这颜雪钰的家世底细,可是她的信总送不出宫去。魏飞鸿也仿佛将她遗忘了一般,从没来看过她。

    颜雪钰有喜到生了魏锦熙,她浑然不知。宫内前阵子喜气洋洋,她只觉奇怪,还是打听了才知道,原来是宫中第一个龙嗣诞生。她恨颜雪钰的同时,也恨自己肚子不争气。

    “陛下,紫莹好怀念,以前的日子……”久而久之,她全部的恨也就只淡化成了怀念曾经。

    左言到了关雎宫,也不差人通报,径自进了李紫莹寝殿里。

    “妹妹近来可好?”未见左言先闻其声,左言有一刹那的怔愣。

    她好希望,刚刚唤她的是魏飞鸿,唤她紫莹而不是妹妹。她知道,只是奢望罢了,连侍寝侍膳排到才人起码得五个月,她只能独守空房罢了。

    见到左言之后,李紫莹回过神来了,依然不改骄纵道:“不劳左承徽费心,妾身身体抱恙,也就不给您请安了,也无法招待您了,没什么事您便请回吧!”

    左言用手帕捂嘴,轻笑道:“妹妹不必招待本嫔,本嫔自己招待自己就好了。”随后左言径自坐在凳子上,挽辞给左言倒了茶。

    左言边品边说道:“听说瑜昭容幼时就与陛下相熟识呢,倒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恋人。据说是有人害陛下,瑜昭容救了陛下才毁的容,还忘了陛下呢!”

    “陛下也以为她死了,始终忘不了她。只是阴差阳错,这瑜昭容又进了宫,又回到了陛下身边,也是天意啊。可以说,陛下从来没爱过除瑜昭容以外的任何女子。”

    李紫莹最开始听见左言说话,本是懒得听,可听到瑜昭容时,便十分留心地听着了,听到最后一句,心里着实不是滋味。原来她自以为她爱的人也爱她,都是假的。

    她无非是棋子!是他权利的阶梯!说不定她也只是她爹爹的棋子而已。曾经她以为她全拥有的,其实什么都没有。亲人,爱人尽是虚无,皆是梦境!

    “你怎么会知道的?”李紫莹还是抱着最后的希望问道,她迫切希望左言告诉她她只是在骗她。

    可是怎么会呢?左言嗤笑,品完了茶,答道:“当然是本嫔托人查的呗,你不是一直想查么?只是你的信呐,全被惠婕妤拦在手里了。”

    “什么?惠婕妤?”李紫莹惊道,心里更是如插匕首,泉泉涌血,心痛难捱。

    原来惠婕妤还帮她说情,还很对她那么好,她把惠婕妤当姐姐,当宫中可交的挚友,却原来也只是在患难时弃自己如敝履。

    李紫莹心灰意冷,亲人不过利用,爱人何曾在乎,朋友假心假意,她应是这世界上最失败的人了罢。

    李紫莹忍着眼泪,声音却有些哽咽,问道:“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姐姐想帮你啊,姐姐不忍心看你这么可怜。”左言很认真地说道。

    李紫莹强忍着,一反常态,冷冷地说道:“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或是同情。”左言见李紫莹已经几近崩溃,觉目的达到,给锦华使了个眼色,便携挽辞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