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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九章赐下天书

    “我本不知道的。不过,现在不就知道啦?”云紫长袖一拂,向他示意,“先生若无事,不如在此坐一坐。”那南屏树化作的清隽男子仔细看了她片刻,狭长地眼睛缓缓上挑,口中就轻轻吐出几个字来,“……真像哪。”

    ……像?……像谁?

    见他在另一侧坐了,云紫只作不察,浅笑道,“可惜云紫长身无物。否则,一壶清茶,一盘果饯,倒也能和先生相谈半日。”

    “这有何难?”那男子慢慢舒缓了眉间的疲倦,双手一拍,院中的光线顿时暗下来。

    他一拍之后,夜幕如墨般铺落,九天星子闪着琼琼光泽。三五曼妙歌姬似乎从云间下来,折了三两枝杏花,在庭前轻舞。又有粉雕玉琢的小僮送上干果蜜饯,玉壶清茗,满满地摆了一桌。飘渺的一缕清音在院中萦绕,馥郁的南屏树香气,更见袭人。

    “如此,可好?”那男子斜倚着石桌,一手支在桌上,揉了揉眉角。

    云紫见他神情,心下微颤,柔声道,“先生准备的周全。有茗有果,有舞有曲,委实再周到不过了。”她观这院中的曼舞的歌姬,只觉得雾里看花,隐隐约约,却又看不真切。心知是眼前南屏树的修为太过高深的缘故,倒也不强求。心下转了几番念头,她终于道,“还未请教,先生如何称呼?小女子李云紫,今日得见高颜,幸甚至哉。”

    这番话她说的虽然客气,面上的笑容却是真诚的很。那男子仔细瞧了瞧她,眼中就带出一份惆怅来。口中虽仍不忘答道,“李云紫么……我叫尚南。”只是他的眼光,到底是越过她,看着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他……是透过她,在看谁吗?

    云紫轻挑娥眉,提醒道,“原来是尚南先生。……先生?先生?”待他“嗯”了一声,回过神来后,她才继续道,“云紫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她这句却不过是客套,并未留给他拒绝的机会,接着道,“先生是负责看守殿中“九道”的人罢?云紫自天界而来,沿途未见得一人。直到此处方见得先生,才如此猜测……不知道先生,能不能为云紫讲一讲这天宫的情况?”

    她本来想问尚南,她到底是和谁长的相似,才频频引得他如此态度。只是顾念到自己在这天宫停留的时间,她终究是忍了忍,直奔主题。虽然错过了时间,在这天界也不过待上千年。可是……焉知这里千年,不会发生什么变故?即使是刚刚走过的那条死灵道,她就已经觉着,这天宫,大概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单纯。

    “你是从天界来的么?”尚南狭长的眼睛抖了抖,恍然道。他稍作沉吟,眼中的惆怅慢慢沉郁下来,长呼了口气,“也罢。我数年不见外人,今日能与你在此一叙,也是有缘。”

    他屈起骨节修长的手指,端起清茶细细饮了,才慢慢道,“天宫……”

    云紫睁大了眼睛,听着他下文。

    “……于我来说,不过一所囚牢而已。”这话说的有千般疲惫,云紫怔了起来,却听他低低地哂笑一声,“不过,也怪不得别人。本就是我自己画地为牢,囚牢是好也罢,是坏也罢,我自己心甘情愿的,又哪里怨得了别人……”

    “这世间,又哪里有心甘情愿被困在囚牢里的?”云紫忍不住插了一句。……既然是囚牢,哪里有好坏之分?这男子的眉间,明明满是深沉的疲惫苦累,又哪是心甘情愿的了?

    他看了她一眼,居然赞同地道,“你说的是。——纵是先前还有一腔热血,可是这么多年下来,再热的血,也该是冷了。先前再多的甘愿,到现在……也不过是一场笑话罢。”

    说到这,他微微摇头,一抬手,止住了这个话题,口中一转道,“不说这个了。当年的是是非非,只要我一朝不死,就总有了结的一天。……你刚刚说,你是从天界来的罢?那就是自传送阵中过来的了。”

    见云紫点头,他接道,“你想了解什么?既然不是宫主召唤上来的,这天宫内,于你还多有限制。就是我有心告诉你许多,也无济于事。”

    ……宫主?限制?

    云紫心下一转,直问道,“云紫想知道,……《天书》的下落。”没错。天书。那些过往的是是非非,与我何干?是主动召唤,还是自寻入口,又有什么差别?宫主是谁,我也用不着知道。我在意的,不过是当年那未完的下半卷天书,如此而已。

    尚南看了看她,有些意外,“《天书》?你就只想知道这个?洪荒秘闻,远古旧事,天宫的秘密,宫主的宝物……你都不想知道?”

    “那些……与我何干呢?”云紫笑的清浅。……再说,我问了,你就会老实告诉我?

    “《天书》不过是一部记载之书而已。没有惊天动地的法术,也没有任何神人的传承……”他喃喃几句,才笑着摇了摇头,“你倒不是贪心的女子。不似那人,总想把全天下都揽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