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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的时间其实做不了什么,这三天里,湮染又曾多次去天极殿,不但没有找到一点线索,而且也没有见到过慕容逸远,突然之间像是一切都回到了起点,一切都安静得可怕,就连纳兰洛轩也没有一点消息。这一日,在薛皓的帮助下,庆妃娘娘的解药终于配制完成,如若不是湮染有意拖延,庆妃娘娘应该早就醒了,湮染终究还是觉得有些亏欠她的。

    在湮染亲自喂庆妃娘娘喝下药后,漪澜殿里的每个人似乎都摒住了呼吸,紧紧地看着床上人的反应,碧云更是一下子跪在了床边,眼睛睁得老大,手紧紧拽住了床上的锦被。湮染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她把手中的药碗搁在了一边的桌上,慢慢走到了慕容永晖跟前说:“请皇上放心,不出一炷香的时辰,庆妃娘娘必定会醒过来,我可担保她安然无恙。”慕容永晖本是背着手站在窗前,背影挺俊清冷,听到湮染的话也没有转身,只是淡淡地说:“朕在这里等着。”单从声音并不能听出情绪,湮染微微皱了皱眉,也就不再说些什么,走回了之前站的位置,薛皓一脸严肃地站着,看着湮染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些什么,不知是不是因为顾忌皇上在场。

    忽然床边的碧云发出了一声轻呼,“啊,娘娘她!”声音中满是惊讶与不可置信,“离姑娘,你快来看看,娘娘她这是怎么了?”“不碍的,这是在解毒的症状,解药已经开始有效了,这样看来庆妃娘娘该是要醒了。”“真的?”果然只一会儿的功夫,庆妃原本满是褶皱的脸已经慢慢恢复成了细白的皮肤,身上也在起着变化,碧云试探着叫了声“娘娘”,沉睡着的庆妃突然动了动手指,眼睛也轻轻颤动起来,就好像睡着之人将要醒过来一样。碧云更是激动地连声喊着,声音轻轻颤抖,眼中已经满是泪水,“娘娘,娘娘,娘娘你醒醒,你快睁开眼睛来,娘娘”

    湮染不禁看了看薛皓,此时薛皓已经不似刚刚的紧绷,身子一瞬间松懈了下来,感觉到湮染的视线,他也侧了侧头,两人相视一笑,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释然。湮染走到床边为庆妃娘娘把脉,指尖轻轻扣住她纤细的手腕,感受到手下的脉搏正慢慢恢复跳动,一下下有力起来,她轻轻点了点头,笑着收回了手,拍了拍碧云的肩膀。

    “娘娘?奴婢是碧云呀,娘娘?”如蝶翼般的眼睫抖动数下,慢慢睁开了一双带着水汽的眼眸,湮染心中一怔,似乎有什么在脑中一闪而过,然而还来不及细想,眼前就闪过一片明黄,慕容永晖终于不再站在窗前,快步走到了床边。庆妃本是朦胧的眼眸在看到那一袭明黄时清醒了不少,她刚想说些什么,慕容永晖却一把握住她的手,低沉却威严地说:“澜若刚刚醒来,要多休息,不要多说话,以免耗费精神,朕让赵循准备上好的滋补药品,待会送到漪澜殿来,你好好养着。”庆澜若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复又疲倦地睡了过去。

    此时湮染正和薛皓并肩站在漪澜殿正殿之中,慕容永晖仍是背着手站在窗前,湮染抬眼看了看窗外,并无什么特别之处,慕容永晖却像是入神了一般定定看了许久,或许可以说他是在思考着什么吧?民间传言庆妃娘娘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只是经过了这次事情,湮染并没有感觉出两人之间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庆澜若刚刚苏醒,他也只是简单交代了几句,两人之间似乎隔着什么,看来传言并不能完全相信。

    “离湮染,你治好了庆妃,功不可没,朕会赐你黄金千两,在这之后你就离开吧。”直到慕容永晖离开,湮染还在想着他说这句话时的语气,那一瞬间他仿佛是一个沧桑的老人,那句让她离开的话或许是出自真心的,离开这里吗?离开吗?那种无奈怎会出自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之口?又或者正是因为那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他说出这样的话才是真心的吧?初见慕容永晖时的景象又不禁浮现了出来,那位皇上该是知道全部的,只是他最后确实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湮染离开皇宫的时候没有让任何人知道,她就这样循着记忆慢慢走出了这个华丽的宫殿,一路超出意料的顺利,当那扇宫门缓缓打开,外面的一切一瞬间淹没她时,她的内心忽然是超乎寻常的平静和安详。在一片光辉中,她闭上眼迎着阳光深深呼吸,就这样一步一步,最终踏上了不一样的土地,不属于皇宫大内的土地。再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个挺拔清秀的身影,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马车边,孤傲且清冷,只是湮染知道,他有一双动人的眼眸,只要入得了那双眼睛,那你感受到的将不会是清冷。

    再次相见时,湮染仍是抑制不了心中的柔软,她提起声音喊道:“逸远!”那人闻声回过头来,霎时间,满世界的芳华“你怎知我会在这时出来?”看着那人眼中自己的倒影,湮染的笑意越发明显,慕容逸远微微不解,但看到她这样灿烂的笑容,也就不再问些什么,“赵公公派人传了信来,所以我就等在了这里,估摸着也就是这些个时辰了。”“哦,莫羽呢?”“他这几日不常在府中,行踪不定,一是也没能通知他。”因为湮染的关系,他没有干涉林莫羽的行动,只是任他来去,赵公公派人传信来时,林莫羽刚巧又外出了,所以他只好先行来宫门等着。“行踪不定?莫羽吗?”“不错。”华阳城中莫羽该是没有认识的人,而且他的身份特殊,怎会终日行踪不定呢?“你知不知道他都做了什么?”“不知,他是府中的客人,做什么是他的自由,湮染以为我适合多问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