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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孤月鹰

    正在欣赏舰队登陆的叶鹰面前抬过来一个喘息的黑衣人,跟着到来的是唐剑,只听他说道:“据此人讲,他是水鹰第十组的水鹰,从百里之外跑步赶到,探得宋家水师正在和唐家水师在第十寨前的广阔水域大战,第九寨主力全部出动支援,寨内只有不足两千人留守。”

    叶鹰点了点头,上前验看了自己亲自制作的腰牌后,方才肯定的说,“是我安排的。记他大功一件,升为宪兵中队长。抬下去吧。”

    然后,他将目光转向了任水云。任水云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停止登陆,登陆人员负责奔袭第九寨和第十寨;所有运输舰在第十寨上游合适地点登陆,搜索埋伏在第十寨周围,并向两岸快速开进,控制战略要地;所有战舰除前锋准备对岸进攻外,全部准备水战。”

    关于金鹰大帝的飞流直下,后世有两种看法:第一种认为是叶鹰的军事才能,事前做了精心的准备,整个计划实施过程中的奇怪现象都是叶鹰埋伏的伏兵——从一开始唐家陷入被动就是叶鹰战略上的胜出,之后清江口城西城门出现的宪兵中队长薛守,很可能就是他在秦州骑兵靠近的时候供给唐兵已经控制的西城门,致使骑兵入城的;其后顺利夺取唐家战舰,劝降唐家将领,又用蒙han药这一计策巧妙的运送兵力,不顾林立的顽固势力而大胆的分散兵力劝降部分城池守军,最终依靠大量的降军给顽固分子巨大的压力而迅速夺取蜀州,创造了历史上最经典、最完美的速攻战例。而其中最关键的水寨攻击中,第三寨的将领提前被刺杀以及后来提供宋唐水师大战情报的密探都说明了叶鹰经过了精心的准备,最终成就了这一计划的。而另一种说法则认为,很大程度上是上天的天意,是天成就了金鹰大帝,叶鹰是上天选定的大地的主人。在最危急的时刻,叶鹰赶到了秦州,清江血战的奇怪黑夜和大雾,唐家三大将领的归降,任水云的不劝自降,都证明了这一结论。而且,宋家的出兵恰好吸引了本来应该十分棘手的九、十两大水寨,并导致了失去营寨的第九军第十军的归降,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些人和事的发生,即使计划再完美,恐怕也必将损失大量兵力,耗费时日。这一切只能说明,金鹰大帝是天命所归。后世之所以产生截然不同的两大说法,是因为对于这一战役,叶鹰始终没有谈过其中的详情,对于身边的亲信之人问其事,他总是以“你以为呢?”来结束交谈,然后就是顾左右而言谈。

    林寒霜这位军事大家根据大帝的只言片语和从其余人口中得到的信息,曾经仔细推敲过这一战役,她是这样分析的:我不认为他是事先布下的陷阱等待唐家的上钩,相反,这是一次临时决定的计划。当然,像他这么一位通读史书、博古通今的军事奇才,对于唐家作出必然的防备是应该的,那么他匆忙回到秦州只能说明他获得了唐家攻击秦州的可能情报。以他的水平,稍加分析就能得出唐家登陆的地点。如果真得像他说得那样是一个圈套的话,他一定不会牺牲那么多的士兵和平民百姓作诱饵,在周围的山林中藏一支人马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如果说要夺战舰的话,就更不能说明这是一个圈套了,因为秦州根本没有战舰,夺了战舰,秦州那些根本没有操舰经验的所谓水兵根本不可能会让他们顺利回到蜀州。整个计划在俘虏唐家三将领之前仍然没有形成,而是分成了两部分:东出甘陕和强攻蜀州。而他或许更倾向于重创唐家之后出击甘陕,夺去战舰后,宋家必定会加强对唐家的攻势,他可以全力对付南宫世家和可能会出兵的印月。而种种迹象表明,他心目中的最大威胁和最看重的都是印月。当他劝降了唐家两大军长之后,他的计划方才成形。至于其他,宪兵薛守也许只是一个意外,第四寨的将领遇刺只能说明他更清楚杀手的价值和将领的价值——这从日后令敌人头疼难奈有无计可施的影子杀手和黑雪组织就能看出出身于杀手届的他对于杀手作用的发挥是多么的完美。至于水鹰的那个探子,更说明了之前就已经安排了十组密探监视着十个水寨,更不能证明这是一个事先做好的圈套了。也许,他自己对于计划执行到哪一步都心中没数,即使他已经告诉了唐剑和唐豹;不然,一向慵懒的他不可能一直处于最前面,以此来判断是否继续攻击前进。我想,之所以能成功,一半在于天意,一半在于人为吧。

    帝国后一辈的军事大家,叶鹰大帝的弟子胡彦对于此说,对军事研究人员直接说道,“别听那婆娘胡言乱语,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战争开始于战略,表现于战役,战略可定而战役中的战术要因敌而定,因情势而决,哪有那么多天意?善战如师傅者能转变敌我优劣,把我之劣势通过敌人的优势转变为优势,临敌而决。当然,对于一个军事大家来说,必要的战争准备是非常重要的,此战更能说明的就是:情报第一。”

    亚士达城位于大食国的中西部,一座中等城市,本身按照撤退计划,应该属于放弃的城市,相距大食预定的中部战线前出了将近一百四十里,原本是一座无人注意的地方,有大食王的叔父格拉多王公驻守。说起此人,曾经在年轻时代跟随兄长——上一代大食王征讨过印月和其他小国,南征北战近二十年,颇富谋略。可是哥哥病重托孤之时,他却拒而不受兵马大元帅之职,反而主动要求到此地驻防。后来,看似专横把持朝政的文武两大重臣先后突然染病,数月后亡故,新王无惊无险的登了基。之后,王叔格拉多就成为了亚士达城主,连最后的兵权都要交出,大食王虽然仍有疑心,却也要此人震慑其他军中老将,最终让他保留了三万精兵,江城内的军政大权集于其身。

    此时,印月的前方已经分成了左中右三路,在兵马粮草齐备之后,开始向孤零零的三座大城围去。可是,处于后方忙着调配军需,安置国内移民和各城内务的大军统帅大皇子诺夫托总算把事情交给了赶到的国师,稍微整理军情之后,发现弟弟克法纳迪已经十天没有送回军情了,不过他只是认为可能是送信兵中途被敌国的游侠刺杀了,只是增派了2万将士,押送着半月的粮草过去,毕竟那里是左路大军的左翼,万一被敌人占据,左路大军的攻城就要受到很大影响,还是小心为妙。

    当叶鹰率领的战舰冲出荆江口时,正在旗舰上观战的宋地心猛然得跳了起来,暗道“不妙,中了唐家的诡计!”连忙传令正在追击唐家溃败舰队的战舰向他靠拢。而溃败的唐军看到援军,反而士气大振,返身紧咬着宋家不放。宋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眼前新到的唐家战舰已经在百艘以上,仍然在继续增加;相反,自己的舰队两百五十艘战舰中的两百艘都用于此战,与唐兵激战一天,损失了五十余艘方才占据优势,眼看已经击溃敌人舰队,敌人的援军就赶到了,再想到大哥因为自己郑州引发的血海而说的话,口中不由得喃喃语道:“看来,真是天不予我宋家呀。”

    宋时伦突然指着成包围之势开进的唐家战舰说,“二叔,你看,那艘战舰上挂的好像是天龙战旗;还有那艘,挂的也是天龙旗。”

    顺着所指方向,宋地和身边的宋玉琴看到确如宋时伦所说,大批的唐家战舰上有那么几艘都悬挂着天龙军旗。这更是让他们不解,与此同时,宋玉琴也提出了另一个问题,“怎么有些唐家战舰自己打起来了?”

    当第十军军长收到劝降命令后,破口大骂:“早就说任小子不是个好东西,想让我们投降,绝不可能!唐虎,重整队形,咱们冲过去。”

    第九军长唐虎并未言明来人是自己留守在寨中的将领,但和第十军副将艾明在出得这艘旗舰后,低语数句,然后奔赴自己的旗舰,率领自己的部下战舰撤出了战斗,艾明也将自己能控制的战舰拉出了战斗,剩下的几艘很快就被群起而攻,沉入水里了。叶鹰让各舰放下小舟,尽力营救落水将士的命令,更是深得身边一众降将的人心。

    “看来对方无意决战,只是要打捞落水士兵而已。”宋地的脸色总算舒缓一些。此时,一快艇靠上旗舰,登上来的传令兵将一封绑在箭上的信交给宋地,“二爷,唐兵射来的信。”宋地展开念道:“战,君将尽没,数万生命溅血长江口,君之罪也!宋家水军从此无有,君之罪也!况如何抗我秦州水路大军?宋天家主侠义为民,必不愿无辜枉死,何不早降?若不能决,望能遇宋家主共商。任水云。”

    “想不到任水云徒有虚名,连文理都这般差劲”宋玉琴竟然此时谈起这个,实在让宋地莞尔。“玉琴呀,任家除以水战闻名之外,文治武功皆为上上之选。任水云一届无名而出任军长之职,很有可能就是任家后人。以我看,此信虽文理不通,但却是如同对面劝降一般,言辞犀利有力,又直击要害,恐怕不是一般人所为。”

    宋时伦最关心的还是眼下,“二叔,现在怎么办?敌人已经左右两翼围了上来。”

    “岸上还有你爹埋伏的五千将士,生死不明。我先会会他,派人将情况告诉你爹。”

    得知宋天邀请对面一谈的情况,众将纷纷反对叶鹰前去,唐剑代表众人劝道:“公子,目前我军占据绝对优势,一战可歼灭宋家三分之一的水军,奠定对宋家的绝对优势。何必再冒险前去谈判呢?再说宋天武功早已名扬天下,此去万一被擒,得不偿失呀!”

    叶鹰微微一笑,眼神和任水云相交片刻,任水云郑重的点了点头后,他说道:“放心吧,宋家主能凭一己之力使宋家做拥巴州,凭的不仅仅是武力。见见他还是有必要的,强攻只是不得已的选择,大家不要忘了,善战者不动而惑敌,不动而服敌,不动而降敌,方为大家之所为。唐剑,你配合任水云军长,一切听其调派行事。至于我的安全,你就不用担心了。”

    唐剑最后还是安排了三艘巨型战舰和十艘快舰组成了一支分队护送叶鹰,同时整个正面战线向前压迫,以防万一。当然,宋家的战舰也整好了队形,成半月形立住。

    两方派出了对等数量的分舰队护送各自首脑前出对话,相距百丈之时,叶鹰站在舰首,吐气开声:“久闻宋家主智勇天下无双,风采照人,没想到今日有幸得见,实在三生有幸呀!”周围水面三里之内,语声如在耳边,不但唐剑等人口瞪目呆,宋家分舰队的将士们也暗自吃惊,紧紧握住自己的武器,宋地的旗舰上护卫不自觉地向三人靠拢,已生惧心。

    宋秀琴不禁吐了吐小舌头,“看此人如此年轻,竟有如此功力!怎么没听说秦州有这号人?二叔你知道吗?”

    “先声夺人!未曾谋面已让我军将士心生惧意,此人看来不容易对付啊。”宋时伦注意到了身后护卫的细微举动,有些无奈的感叹。

    宋地手扶舰栏,望着对面的白衣叶鹰有些嫉妒的说,“或许他的功力还要深,你们仔细看,他站在那里,似乎只是一个朦胧的影子,和自然很协调,或者说就像是船上的一部分。这种情况和去年你爹出关后再远处观看的情形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