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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历了在山峰上的交流,经过了一夜的思考,第二天一早,叶鹰就和龙昭回到了松涛听梅园。没有惊动任何人,两人来到了唐玲的房间,看到门口的两个寒霜卫,叶鹰有些意外。

    “公子——”两人惊喜的和叶鹰打招呼,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叶鹰点了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早有听见门外声音的房内两个寒霜卫恭立一旁,声音充满了惊喜,“见过公子。”

    叶鹰皱了皱眉,说道,“你们也去休息吧。”

    “是。”四人退了出去,临走将门从外面虚掩上了。

    “玉倩还真是小心。”叶鹰沉默了片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是好,便有些自嘲的这么说,似乎在遮掩什么。

    望着窗外的唐玲,自然知道几个寒霜卫口中的“公子”是何人,但仍然没有回头。并不是她不激动,恰恰相反,从她不断抖动的双肩就能看出叶鹰这么快重新出现在她的房间她有意外、多激动了;她是因为太激动,不愿意让二人看到自己流泪的凄惨样子,才不敢回过头的。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似乎都不知道干怎么开始,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大约过了半刻左右,稍微平静些的唐玲,勉强使自己的语言显得平静,背对着二人说,“这也不能,怪她,那个黑衣人,不是我爹,她也只是,防范而已。”断续的话语仍然掩不住她哽咽的抽泣。

    叶鹰也有些意外,摸了摸耳垂,说道,“那就有些大惊小怪了。不是你爹就好,玲子,既然这样,你就让你爹拿出解药,也好让我这个女婿拜见拜见他老人家,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唐玲听到这句话,心里压力顿解,但是她想了一夜,把什么都想清楚了,叹了一口气,十分难过的说,“公子,玲子做错了事,对不住你和公主。即使你和公主不责怪我,我也没意思再和姐妹们站在一起了。玲子水然没有直接插手,但是却参与了合谋,问心有愧,没有资格再服侍公子了。”

    叶鹰走到唐玲右侧,和她并肩而立,“玲子,昨天我也仔细想过了。这算不上什么错误不错误的,只不过是为各自的权力罢了:你和你爹是为了你们唐家,只不过是想拿回属于你们的东西;而我,只不过是想要保住从你们手中夺取的东西罢了。哎,话说回来,你们原来的权力,又是从哪里来的呢?还不是从别人手中抢来的吗?我算是想通了,无所谓你的、我的、他的,谁强就是谁的罢了。”

    龙昭咬着嘴唇,双手十指在背后使劲相互扯着,她知道这时候应该表现的大度一些,这样不但能让叶鹰减少压力,对她更称赞佩服,也能收服一些唐玲的心,让她欠自己一个人情,可是心底里怎么都觉得有点别扭,尽管昨天还劝着叶鹰原谅唐玲,可是现如今才明白——说和做完全是两回事!

    “公子,现在我才知道你是真的对我好,对我们几个都很好,甚至对每一个本质不坏的人都好。可是,你对自己呢?是不是太残忍了点?你说服自己原谅我,你自己承受了多大压力?你为了增强抗魔力量,只身潜入魔族,出生入死,将所有的危险都独自承担了。虽然,你是为了我们,为了减少将士们的伤亡;可是,你想过没有,作为你的女人,你的部下,我们除了担心,还是担心,除此以外什么都做不了,我们感到自己好没用、好没用,我们觉得自己完全没有用,不但不能帮助你,反而要靠你的保护,我们简直就是你的累赘。作为一个部下,我为有这样的长官在外人面前感到自豪,可是,别人会笑话我们这些部下是一群废物,什么事都要你出生入死,白白养着我们。孰不知:主忧臣过,主辱臣死!而你呢,岂只是辱那么简单?如果天魔殿在那次突袭得手了,我们这些女人怎么办?帝国怎么办?抗魔大业怎么办?你只是想着减少伤亡,可是魔族和远东子弟现在也是帝国臣民,再回头去算算,伤亡少吗?”

    “话说的难听一些:你没有了我,没有了兰芷婷,甚至没有了公主,仍然还能活下去,伤心人只有一个;可是我们呢?没有了你,我们每一个都伤心,公主和兰芷婷也许就活不下去了,你娘呢?而军队呢?没有了十万、五十万甚至一百万军队,我们还可以再征集,仍然可以再继续战斗,帝国就依然会坚强的支持下去;战死了我、战死了唐豹、唐剑、任水云,甚至你最看重的雷多特,我们还有无数的将领,在你的英明指挥下,我们仍然能取得一个又一个胜利,帝国依然能继续前进;可是没有了你,帝国将仍然是数家争斗,一盘散沙,怎么去抵抗魔界入侵?孰重孰轻?公子,你根本不知道,你一个人,比上千战将,数百万大军都要重要!你,才是帝国的柱石,帝国的根基所在呀。”

    叶鹰静静的听着,唐玲的话对她的震动很大。他一直以来,想的都是怎么让身边的人更好的活着,恨不得将所有的危险都自己承担了,现在看来这样并不好,这样虽然出于好意,却同样伤了他们的心。

    不知何时,龙昭站在了唐玲的左侧,听了唐玲的话,她的感触也很大,但凭着女人的直觉,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诚恳地问,“玲姐姐,你真的决定要离开吗?”

    “公主,谢谢你能原谅我。可是,既然做错了,我就应该接受惩罚的。”

    “玲子,你的意思,你的心情我都明白。你也不用再说什么了,我希望能见见岳父大人,然后你去水军那边辅助任水云吧。既然留不住你,你就到哪里去施展你的才能,实现你的抱负吧,不要在想什么归隐的事情,把自己的一生浪费掉。咱们以三年为约,三年后你训练出一支精锐舰队出来,弥补这次的过失。三年后,如果我们都还活着,我就和你们几个一起成婚!”说到此,叶鹰豪气顿生,语声肃然坚决有力。

    “我有个提议,”不知何时,林寒霜、兰芷婷、宋玉琴、雨菱、独孤岚岚、秀清和丽丝都来到了房间里,此时,三人听到林寒霜的声音,转过身来,“我、兰妹妹和唐妹妹都是军人出身,就以三年为期,各自带领一支部队,比一比看谁的部队立功最多,立功最大,怎么样?”

    众女一时也被林寒霜激起了豪气,正准备响应时,却被叶鹰一同挖苦讽刺,“拉倒吧你,谁不知道鼎鼎大名的寒霜战神呀?怎么比?起点就不同嘛!大家谁不知道,你除了败给过四道沟一次,还从没有战败过呢!”叶鹰看都不看林寒霜喷火的一双凤目,继续着他的伶牙利齿,“再说了,想获得战果还要看总体的调度呢,你就是再强,我就是不让你上前线,你还怎么立功?还怎么比去?玉倩,你也太落后了,我们早就实行计划、全局战略战术了,你那一套随机应变在我们这里早过时了,有机会向芷婷好好学习学习吧。”

    “你!”林寒霜被一阵挖苦讽刺弄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不过她还是迅速冷静了下来,忍住了出手的欲望。

    “你什么你?不服啊?不服你带上你的人,咱们再试试?单打独斗也行。别整天军务军务的,我听着别扭。人要不断学习,吃老本早晚会落后的!”

    “大哥教训的是,小妹记住了。”林寒霜冷静下来之后,就明白还是借机说她上次没有按他的意思回来看望母亲的事情。可能他还是误会自己怀疑他设局,即使自己已经解释过了,他还是难以释怀。

    看看林寒霜十分乖巧,叶鹰也不好再继续奚落下去,转而说道,“就这么定了。玲子,你准备一下,我让监察处派一队宪兵送你去任水云那边,什么都不说了。”

    叶鹰问候了母亲李氏之后,就和红衣、唐玲一起来到了监察处的大牢。白维铎将三人带到刑讯室,恭敬的向叶鹰汇报,“他招认了,自己是唐远,当日大火中逃脱,面目被烧得成了如今的样子;他承认对我和王浩渊署长下了毒,但不承认对公主和唐小姐下了毒,说西府守卫森严,难以潜入,这次是听说公子带着家眷来到洛城,前来寻找机会的。没说他有什么同党,我们还在进一步审讯中。”

    叶鹰看着刑架上面目狰狞、浑身被打得遍体鳞伤,犹如血鬼一般恐怖的唐远,摇了摇头,“不用问了,给他个痛快吧。”

    “不——”白维铎话才出口,就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连忙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改口说道,“卑职遵命。”

    “老白,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和老王中的毒,依靠我的治疗已经解了一半,你认为是冒险相信这个家伙的解药尽快解毒好呢,还是多熬几天,安安全全的解了毒好呢?”

    “卑职愚钝。”白维铎惶恐的回答,“请公子责罚。”

    “老白,你一点都不愚钝,恰恰相反,你很聪明。你不用假装着害怕我,你放心,只要你一门心思的为我做事,不生二心,你怕不怕我都无所谓;不过,如果你敢动歪脑筋,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