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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熙皱眉,看向洛真的眼神里急切又嗔怪“你莫不是胡乱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洛真却后背发凉,这哪是乱吃了什么东西,这分明是有人在给她使绊子。心里五味杂陈,却对着袁熙抿唇笑着“我怎会吃什么不该吃的?且听大夫说说救治之法吧。”

    张林随即捋着胡须说道“迅速止血,长期调理。”

    袁熙镇静的点了点头“那就拜托您了。”

    外室里张林又俯在袁熙耳边说了几句话,袁熙脸色一变,拿起了张林留下的药方,亲自送了他回去。

    洛真忙唤彩儿来,问一句“前些日子我喝的治疗伤寒药是谁煎的?”

    彩儿略微思索道“是我照着药方抓了药,亲自煎的,没经别人的手,连那煎药的砂锅都是我买的新的。”

    彩儿特意解释了一下砂锅的新旧,估计是想到了甄府里甄道给张氏下毒便是用猝了毒药的砂锅下手。

    洛真呵呵的笑了两声,微愠着神色“我与袁熙吃住都在一处,旁人定不可能在这些方面下毒手,独独我一样的,就是那些日子喝的伤寒药了。如今却也没什么端倪,难道这人神通广大到如此地步了?”

    洛真气急,早便料想袁府里的日子也该不好过才对,却没想到自己还没准备好,人家就已经放了个大招。而自己却连蛛丝马迹都查不到!

    彩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嘤嘤的哭着“小姐,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你莫生气,小心身子!”

    洛真轻轻叹了口气“你这是做什么,我没有生你的气,快些起来,难道还要我去扶你?”

    彩儿闻言便站了起来,含着泪的眼睛忽然一亮“小姐,我忽然想起来,伤寒药确实是我亲自煎的,绝对出不了差错,可是那药方却是朝露给我的。”

    洛真扶着床慢慢坐了起来,道一句“愣着干什么,去把朝露叫来。”

    彩儿忙不迭的去了,看着彩儿轻盈的身影,洛真却恍惚间觉得彩儿到了袁府之后,许是压力太大了,竟然动辄便给她跪下。以往在甄府无论做了什么事,却都不曾如此激动过。

    只是这一跪,人情就淡薄了。仿佛她和彩儿真就是主子和奴婢的关系。

    洛真暗自思忖着,朝露便由着彩儿拉进屋里来。一副怯生生的样子,眼中尽是惊恐,哪来的半点当初讨好洛真模样。

    刚踏进内室,朝露便扑通一声跪倒了地上,泣声道“夫人明鉴,那药方确实是张大夫亲手交给我的,我自幼不识字,哪会做什么改药方的事?”

    洛真听得头疼,摆了摆手“你先不要哭,不过是回答我的问题,怎的我还没问你就自顾自的倒豆子似的说出来了?”

    朝露啜泣一声,眼睛瞟了瞟彩儿说道“好,夫人想问什么,我一定照实回答。”

    洛真动了动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似乎是准备来一场长谈。

    “先说说你在来疏桐院之前是在哪里吧。”

    朝露身子一僵,眼睛直直的看着洛真,似乎有些惊吓,却还是低眉恭敬道“奴婢之前……在凌波院伺候吴夫人。”

    彩儿狠狠的呼一口气,就要上前揪朝露的胳膊。洛真连忙给彩儿示意,叫她先等一等,继续问道“那把你调到我院子里来的是母亲还是吴琦岚?”

    朝露定了定道“是老夫人见我伺候吴夫人伺候的好,才要了我来伺候您。”

    洛真仔细观察着朝露的表情,发现朝露确实没有说谎的迹象,可是那药方却是怎么回事?

    洛真最后试探性的问了句“从你拿了药方到送到彩儿手里,可曾发生什么事?”

    朝露便一边回忆,一边缓缓说道“我跟着张大夫取了药方就从堂前往院子里走,正遇见暮辛,她问我拿的是什么,我便说了您受了风寒一事,那药方在她面前打眼而过,没有经她的手。然后绕过花园回了小院,交到了彩儿的手里……”

    洛真似乎摸到了事情的一角,继续追问“暮辛是谁院里的丫鬟?”

    朝露“我和她一同进的府,分在吴夫人房里照顾,如今她还在伺候吴夫人。”说完这句,朝露反应迟钝的问了句“夫人,你莫不是怀疑暮辛?她心地善良,与我情同姐妹,况且那药方是隐秘之物,我发誓她只是看了一眼,怎会记得?”

    彩儿受不住了,上前捏了朝露一把道“小姐在静养,你小点声,谁还能冤枉了你们不成?”

    洛真温柔的冲着朝露笑了,眼中却没有笑意,道了句“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情我会慢慢查的,”

    朝露心急着还要解释便被彩儿拖了出去,似乎彩儿对她颇有敌意。

    洛真静静倚在床边,心中一团乱麻。

    从药方到煎药都毫无差池,唯一的插曲便是暮辛的出现。洛真不觉得是朝露撒了谎,若诚心要骗她何不矢口否认,为何要把暮辛说出来平白招人猜忌。所以朝露说的大部分都是真实的,只是不知道暮辛看到了药方上的多少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