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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王爷府上!

    千杯烈酒,却只是酒断愁肠愁更愁,武墨醉了,边上躺着一个衣衫凌乱的男子,一双迷离的眼眸微勾的看着她。

    “王爷,让麟儿伺候你安歇吧。”

    说着,一双大掌探过来,如同蛇信子一般滑上武墨的脖子,往她领口里头探去。

    “滚。”一声怒火,那双手吓的缩了回去,方才还是媚眼迷离的男子,此刻却好似惊弓之鸟,面色一片惨白,惶恐的跪倒在地:“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小人不敢了。”

    “滚出去,给我滚。”

    武墨眸色如火,熊熊燃烧,那男宠吓的屁股尿流,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武墨身边的爬走,匆匆逃离房间。

    许是被吓的不轻,他跑的晕了方向,远远的瞧见一个男子走来,虽不似王爷府上家丁模样,他却是病急乱投医,上去抓着人就问:“大门在哪里?”

    安承少没心一蹙,看着男人握着他的手臂的白皙手指,几分不悦,男人似也感觉到了他的不悦,忙松手:“请问大门在哪里?”

    安承少指了指东面,男人连声谢谢都没说,一溜烟儿跑的飞快。

    安承少眉头更紧,这男人显然是从武墨房间的方向来的,看男人衣衫凌乱,不成?

    他加紧了脚步,武墨身份若是叫人知道,以此为了要挟,那可是不得了。

    推门而进,武墨已经醉死在地板上,口中胡言乱语的喊着许岚清的名字,安承少见房内除了东倒西歪的酒瓶,一切倒是没敲出来欢愉过的迹象,况且他最是了解武墨不过,她喜欢了许岚清这许多年,她虽然痛苦,却也不至于拿自己的身份地位和身家性命还有清白之躯开玩笑。

    “武墨。”

    他从一堆酒瓶里抱起昏沉沉胡言乱语的武墨,武墨一双凤眸戏谑的看着他,冷哼一句:“许岚清,谁让你来的,你不是该好好守着你的夫人孩子吗?”

    安承少鼻间一口叹息沉沉:“武墨,是我,承少。”

    “承少?安爷?你怎么长的和他这么像?本王看错了,呵呵,呵呵呵”

    “这是喝了多少,你何以不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安承少见武墨痛苦,便去了许府,从许岚清对他夫人的态度来看,这件事恐怕也不是武墨想的那样,只是武墨对许岚清避而不见,愣是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许岚清,折磨了许岚清的同时,也将自己折磨至此。

    安承少委实不忍,将武墨放到床上,武墨嘟读嘟囔囔满嘴的酒气说了些什么,然后,抱着被子沉沉睡去。

    安承少委实不忍,可他却再也不愿去许府,因为那个人在。

    他百般恳求,几乎是低声下气的,他自小到大从来没有这样放弃过尊严去求一个人爱自己,而她一字一句,皆是利刃刺的他心肝脾肺俱伤。

    坐在武墨床边,他与她同病相怜,都是被许家兄妹所伤,伤至最深。

    而那厢,昏黄的灯光下,许绣忆陪在许岚清的床边,做的是个他一样的想法,她们许家兄妹怕是上辈子欠了武墨和安承少的,这辈子才要受这样情伤折磨。

    许岚清性命无恙,苏锦源医术高明,加上许岚清原本身子底子就十分的好,所以一日连着施针三次,苏锦源给了一句放心话,说是醒来之日不可测,但是命绝对是保的住。

    天色渐黑,许绣忆陪在许岚清床边,握着许岚清的手。

    原本也不是真的是自己的哥哥,只是她借用了人家妹妹的身体,可是血脉相连,她对许岚清的痛苦感同身受,她只愿许岚清早起醒来,千万不要真的成了植物人。

    守了一夜,翌日清晨金玉送了饭菜进来,劝她去歇会儿,她着实也有些不舒服,点了点头,吃了早膳走到门口,却碰到了钟雅琴带着丫鬟来。

    钟雅琴一双眼睛红彤彤的肿了老高,对于钟雅琴许绣忆说不上是什么感情,以前多半是同情,可是后来钟雅琴非要她拿肚子里的孩子赌咒之事后,她就对钟雅琴多了几分烦厌。

    钟雅琴见到她,凄凄的喊了一句:“绣忆,岚清他可醒了”

    “不曾!”

    许绣忆回。

    钟雅琴眼泪珠子落了下来,噼里啪啦的,在门口探头往里看,却也不看进去,道:“我能同你说两句话吗?”

    大抵又是抱怨或者委屈的话。

    许绣忆倦怠的很,不大想听,她却已经屏退了丫鬟,径自开了口:“绣忆,你去求爹爹休了我吧。”

    许绣忆倒是怔了怔。

    钟雅琴这是做什么?

    但听得钟雅琴继续道:“是我把岚清逼成这样的,若是我昨日不是执意要闹他,他或许也不会这样。”

    如果这样说来,许绣忆该是比她更愧疚,若不是许绣忆昨日劝他放弃武墨并且告诉他武墨和人相好,许岚清或许也不会这样。

    一这样想她心里就越发的难受,偏生钟雅琴又哭开了,哭的凄凄的:“绣忆,我仔细想过了,我嫁入你许家的后,你哥哥从来都没有开心过,爹爹以为我们两人感情不睦做了些事情让我们圆了房有了孩子,想以此培养我和岚清的感情,可是他讨厌我,他恨我,我知道自己攀不上他,娘家里又做过不体面的事情给他蒙了羞,终归是我奢望了,我还以为孩子”

    “好,我去和爹爹说。”

    烦躁,委实烦躁,果然她猜得对,又是炒冷饭,这一模一样妄自菲薄的话,许绣忆都不知道这是听到的第几遍了。

    钟雅琴原本这样说,无非是来博同情,讨安抚的,毕竟以往每次许绣忆都会在她难受的时候给她安慰抚恤,可她不曾想,许绣忆居然会打断了她的话,答应的如此干脆利落。

    这下她慌了:“绣,绣忆”

    难怪许岚清无论钟雅琴百般讨好都不喜欢钟雅琴,委实是这个女忒令人心烦,许绣忆和钟雅琴短短几次照面,钟雅琴的话八九不离十就是在抱怨,在委屈,在诉苦

    听一次两次的是同情,听的多了尤其是许岚清如今昏迷不醒她还有这分心思给许绣忆来做可怜样,许绣忆就委实不愿意再给她留脸面了。

    “我现在就和爹爹去说。”

    她也不是真要去说,她就是要给钟雅琴一个教训,往后别再把那些冷饭炒来炒去炒来炒去,要炒也别到她面前来炒,她自己已经够心烦的了。

    “等等绣忆,我,我我其实也就是心里头苦,找你说说,我如今怀孕了,爹爹不会答应的,你别去了,免得他老人家以为我不懂事。”

    “嫂子,我很心烦,你若是不是顶顶要紧的事情,只是想倒倒苦水说说你的委屈,你还是和你妹妹去说吧,或者可以和丫鬟说,哥哥都这样了,你居然还只想着你自己有多苦,这就是你所谓的对我哥哥的爱。”

    许绣忆停下了脚步,一双眼睛却是淡漠的看着钟雅琴,看的钟雅琴几分不自然,好像也感觉到了自己惹了许绣忆不高兴,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惹她不高兴了,她不过是诉诉苦而已。

    她不知道,正是她终日翻来覆去的这几句,磨光了许绣忆对她所有的同情和耐心。

    听得许绣忆这样一番近乎冰冷的话,她怔忡在了原地,面皮青红紫白一阵,许绣忆已经唤了金玉,转身而去,独独留下钟雅琴站在院子门口,看着许绣忆的背影,又气又恨又委屈,果然许家从老到小都没把她往眼里放。

    原先以为许绣忆是个特别,原来也早就看不上她了。

    钟雅琴想到这,就越觉得自己委屈的不行,眼泡红的,眼泪看着就要落下来,却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冷哼一句:“凭什么一个个都这样对我,我钟雅琴哪里对不起你们许家了。”

    丫鬟忙上来道:“奶奶说不得,仔细叫人听见了。”

    钟雅琴吸吸鼻子,终究也是怕真的被人听见,却死要面子的依旧嘀咕了一句:“等我生个儿子,有本事对我儿子也这样。”

    她吼的这几句,许绣忆其实都听见了,钟雅琴果然也不是面上看上去那般柔弱娴雅的,早早就知道如果真是那样好的人儿,许岚清就算是不爱也不至于如此残忍对待。

    回屋躺了会儿,眼睛才闭上,金玉就说苏锦源来了,许绣忆一骨碌起来,苏锦源背着药箱进来,看到许绣忆面色几分苍白,忙上来摸许绣忆的脉,然后,几分心疼几分嗔怒:“你怎么的不知道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昨儿夜里一宿没睡吧?”

    “我陪着我哥哥。”

    “你啊你,真让我拿你如何是好,真得时时将你栓在腰上你才能让我放心吗?”

    “噗哧!”笑的是金玉,被许绣忆看了一眼又忙忙的憋住笑,却是觉得三爷对三奶奶可真是好的让人妒嫉啊。

    “出去拿点糕果来。”和苏锦源亲昵已是很不自然,当着别人的面更是别扭的要死,许绣忆打发了金玉出去,看到药箱,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