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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

    “好吧我败给你了。”

    沫蝉捂着耳朵都没用,就是能听见那白骨似乎在哭。她瞄着工人们都收工走远了,这才钻到地基坑里去将那破袋子给拎出来。

    月亮白森森的,再想着手里拎着的骨头也是白森森的沫蝉就知道自己的脸色肯定也是白森森的榧。

    说不害怕是骗鬼的,可是她没得选,她不能当自己没听见白骨在哭。

    内晚上弄一白狼进卧室,今晚上又弄一袋子白骨进卧室沫蝉钻被窝里,顾不得大热天的,用被子缠紧自己,吓得睡不着,只想撞墙痛哭垆。

    她为什么这么自虐?

    就当没听见不行么?就当事不关己,便高高挂起不行么?她当她自己是谁,大慈大悲观世音啊,怎么净干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夏沫蝉,你真是秀逗了你。

    迷迷糊糊地,终于还是睡了。

    梦里又回到江宁医院,长廊幽深,小兔立在那里双眼里印着无言的惊恐,“姐姐我要小便,姐姐带我去好不好?”

    沫蝉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卡在这儿了。她之前是没答应小兔,然后小兔就死了沫蝉闭了闭眼,她决定这一回反其道而行之。她便抱起小兔,“好,姐姐带小兔去小便。”

    小兔妈又来阻拦,“五分钟前你刚去过洗手间”

    沫蝉伸手拦住,“没事的,既然小兔想去,我就陪小兔去看看。”

    抱着小兔走向卫生间,寂寂长廊里隐约听见卫生间里传来滴水声:滴答,滴答。声音格外空洞,固执地传出很远。

    沫蝉心中莫名一坠:小兔五分钟前才去过卫生间,可是她又要去,会不会是她在卫生间里看见了什么?小孩子眼睛净,而小兔认定只有她才能保护她,所以才特地叫她陪她去看

    沫蝉闭上眼睛。

    如果不是后来真的看见了小兔的灵魂,她也不会想到这一层。

    卫生间里的滴水声越来越响,越来越空寂,沫蝉的心神也仿佛被一直吸引进去,情不自禁一直朝前走,停不下脚步。

    “站住。”耳旁一声断喝,亮如金玉。

    就像一直滴水的龙头,被人猛地拧紧。沫蝉一口气哽住,扭头撞进莫邪的眼睛。

    长廊寂寂,青光氤氲,两端皆有白雾隐隐而动。他立在其中,周身皎光流动。所有的暗色到了他白衣畔,便都如藤花般枯萎凋谢下去。他的白衣,纤尘不染。

    沫蝉就笑了,盯着他耳上的月光石耳珰笑

    “你再敢说我是戴耳钉的娘炮,我就让你知道我有多爷们儿!”他却抢先吼出来。

    噗嗤沫蝉笑着指着他背后,“你想向外证明你不是娘炮,可是你为什么是从女洗手间里走出来的?”

    莫邪那张完美的锥子脸,终于浮起了红晕。

    他咬了咬牙,“你提着一袋子白骨,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么?”

    “嗯?”沫蝉一愣,“我抱着的是小兔啊!”

    他不说话,目光却十足在参观傻帽。

    沫蝉赶紧垂首看自己手里果然只是白骨,哪里有小兔!

    梦又碎成片片斑驳,稀里哗啦地淌了一地。沫蝉蓦地难过起来,想着小兔可不已成一捧白骨,再也没有办法将她抱进怀里来,走回那个没能保护住她的遗憾里去。

    眼前一切都碎去,唯一还在眼前的,只有那白衣披满月华的少年。

    他叹了口气,伸臂揽住她的肩,“我都警告你了,这件事你不许再管,一切都交给我。你怎么还这么傻,竟然自己又走回洗手间门口去。”

    温暖的触感,有力的手臂沫蝉一哆嗦,顾不得一脸狼狈的眼泪,“这到底是梦不?”

    莫邪又用怒其不争的目光瞄着她。

    沫蝉抓过他的手,毫不留情就咬下去。感觉自己牙尖穿破他皮肤,微微都感受到了血腥味儿,她才住口。

    歉意地红了脸,还是不服输地瞪着他,“这回我确定不是在做梦了。”

    莫邪这才将手抽回来,夸张地喊,“哎呀,好疼啊”

    沫蝉这才回过气儿来,指着他低喊,“你夜闯民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