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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杜宇告辞之后我几乎是狂奔回去,心脏跳得飞快,只平复了一会就开始收拾东西。我的东西本来就不多,收拾他们费不了多少的力气,但是看着床下暗格中大大小小的药瓶时却有些纠结,不知道哪些应该带哪些不应该带。

    一瓶瓶看过去,我对着面前的瓷瓶微微叹气。那个人说的没错,真实的我的确不像这些年来在魏邱叶面前表现的那样单纯,不过前提是他们没有找到我的情况之下。虽然我丢掉的记忆数不胜数,但是一些常理性的东西还是深藏我心——可能我曾经学过医,所以对于一些医术和诊脉有所了解,还了解的不少。

    所以说我也相信那个人所说的救了她妹妹的一切。在暗格里面翻来翻去,我找出里面唯一的一个黑色瓷瓶,倒出来用水化开,白色的药粉很快就溶进水中看不见了。而这一切我都做得驾轻就熟,看来之前没有少做过。

    把门反锁上,我仔细地把指甲用化好的药水涂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这双手伸进太阳光里能隐约看见指甲上面一层薄薄的蓝光才停下来休息。又重新检查了一下身上带的东西,确保万无一失之后我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面养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自言自语。

    等天色暗了下来,问过魏邱叶和辛白言他们还没有回来之后我明白他们两个人十有八九是去了泸州,便偷偷熘出来从白扬所在的偏殿翻墙出去。——这几天下来我对这个地方的地形差不多是了如指掌,就算没有魏邱叶那么神不知鬼不觉,在不惊动白扬的情况下出去对我来说也是一件比较轻松的事情。

    我覆着面纱藏在大大的斗笠后面,只露出两只眼睛观察周围的一切。守城的将士们还像当初放我门进城那样轻松的放我出去,甚至还借了我一匹马,好心的调侃了句“姑娘即便是相貌平平,一个人终是危险”。马虽不是好马,却也总比我走路来的强。

    不知道魏邱叶他们到底走出了多远,我马不停蹄的向着地图上面的方向走。辛白言是楚兮太子,想都不用想他们的马肯定比我这匹好多了,好马一日千里,我肯定是追不上的,但是若是赶紧一点,也能在他们到后不久到达泸州。

    但是一提到藏云山庄这个名字,我的右眼皮就不停的跳,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柳老头总说“右眼跳财,左眼跳灾”,我虽然不是十分相信他的话,但是也不曾忽略自己的直觉——尤其是当那些事情和魏邱叶有关的时候,我通常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说我是魏邱叶的软肋,那么对我来说他也一样。

    我不认识任何人,不记得任何事,过去不论得到过什么如今都已经失去,所以我还不拥有任何物品,唯一想要而且能够抓在手上的只有魏邱叶这个人。若是余生还有愿望,那么仅此而已。

    “驾!”夜色将至,迎面而来人马可能是太急于进城,略微有些气势汹汹,在离我不远处就有细碎的铃铛声杂乱不堪的传入耳中,惹的边上的人纷纷侧目。

    我和他们擦肩而过,只见最前面的两个人并排而行,其中一个是个红衣妖艳但却未脱稚气的女子,她的手腕和脚踝各用红线串着一个红玉铃铛,显然火急火燎得恨不得一步踏进醴州城内,而那铃铛声就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

    跟在他们之后的是一辆装饰华丽精美的马车,上面刻着的纹路明显是属于陈朝皇室的,只是醴州这个偏僻的地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竟然会来这样一位大人物?我不由得多看了那辆马车几眼。

    这个时候有风把马车的窗帘吹了起来,露出里面所坐之人的半个侧脸,我们同时转头看向对方,而我不得不说的是他的那张鼻正唇薄的脸好看的有些不真实,只是他只微微暼了我一眼就流露出全身的冰冷的气息,就好像别人多看他一眼都是犯罪。

    我在面纱下无声的笑,不以为意的移开视线,狠狠的一鞭抽到马的身上加快了速度。那样的表情出现在那样的一张脸上不是很讨喜,而我一向对不讨喜的人没什么好印象。

    “吁——”我纵马出去不远,后面那正赶路的队伍忽然停了下来,一下子身后有些嘈杂,所有的人都显得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王爷——”

    “你站住!”很快有人驾马追上我,说话间一只手伸过来拽住我握缰绳的手往边上一拖,我重心不平衡一下子被从马上扯了下来。

    “你这是在干什么?!”我吓出一身冷汗,本以为自己这样摔下来必死无疑,没想到被人接住,看清楚就是那个刚才马车里面的人之后我不禁怒火中烧:“看你一眼你就想杀人吗,难道你的脸上是用药水写了藏宝地图?你——喂——”

    他什么话也不说抬手扯掉了我的面纱,看到我的脸后竟然一把把我扯进他的怀里,双手死死的抱着我:“真的是你,你真的在醴州……我以为你……”

    “爷!”那个红衣女子和其他几个人零零落落的凑过来,都在看见我之后大为震惊:“怎么……居然是王妃?”